在拘留室足足一个月,这段时间里苏锦还是一如既往每天都来,告之案件的后续进展,但是陆雨晴没有再来过。
一天晚上拘留室外面传来脚步声,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来,我和景承转头竟然看见开门的是疯狗。
“您,您怎么来了?”我大吃一惊。
直到赫楚雄慢慢站到疯狗身边,景承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反应很平淡:“我猜你也该这个时候出现了。”
赫楚雄穿的是便装一直站在拘留室门口,我探出头发现负责看守的警员已经被调走,疯狗一瘸一拐端来椅子放在门口,动作吃力的站上去,从包里拿出一把电工钳剪断墙上的监控线路。
他们两人不像是探监更像是劫狱,很难想象做这些事的居然会是一位在职公安部副部长和退休公安厅长,等疯狗处理妥当后赫楚雄才走进拘留室。
景承抱膝坐在水泥墩上,有一种见惯不惊的从容淡淡一笑说:“看守警员都调走了监控线路也剪断,看样子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全都是见不得光的。”
“能他妈见光我就该穿制服来。”赫楚雄性格暴躁,一上来就把景承给怼回去。“我一辈子严于律己遵纪守法,结果一生清誉全毁在你们手里,疯狗,你退休之前主管政法的,他不是想见光吗,你给他说说见光会怎么样。”
疯狗有军人的素养,即便如今迟暮但在赫楚雄面前依旧把腰用力挺直:“根据刑法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持枪袭警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抢劫罪与妨害公务罪数罪并罚。”
“谁让你说自己的。”赫楚雄摸出打火机瞪了疯狗一眼,指着景承奚落。“说给他们听听。”
“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疯狗对答如流。
“连你都给我装傻充愣?”赫楚雄冲着疯狗勃然大怒。“你管政法那么多年刑法都牢记于心,你明明清楚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他们是故意杀人,目击证人少说也有上千!”
“当时情况特殊,不能以故意杀人罪论处。”疯狗不卑不亢回答。
“特殊?有多特殊?你让他们去给法官说去,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特殊?再说了,即便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就能凌驾法律之上私自处决杀人?”赫楚雄义正言辞回答。
“当时情况危急,萧映真挟持245条人命让我烧死魏平海,我其实可以什么都不做的,但结果会出现245具烧焦的尸体,如果当时换成是您会怎么处理?”我问。
赫楚雄点燃了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瞟了一眼关闭的监控摄像头:“我会先剪断监控线路……”
我一愣没想到这样的回答会出自于赫楚雄之口,在他和疯狗面前我显得太过稚嫩。
“你日理万机大老远跑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普法啊?”景承打断赫楚雄不以为然说。“能见光的都是台面上的事,反正我也上不了台面,你就说点见不得光的。”
“我现在做的事还能见光吗,我用保外就医把疯狗捞出来就已经违反法纪。”赫楚雄深吸一口烟来回打量我和景承。“省厅已经把死亡名单凶案上报,虽然杜近和萧映真都已经被正法!”
赫楚雄说到正法两字时加重了声音,还特意看了景承一眼,他告之我们在上报的资料中,案件负责人苏锦特别提到还有第三名凶犯目前销声敛迹下落不明,而整起案件均由此人策划属于主犯。
警方对此人没掌握任何线索,考虑到案件的严重性,赫楚雄已向上级机关汇报请示,暂时不对我们提起刑事诉讼,协助警方侦破死亡名单凶案真凶。
“搞了半天是想法外开恩啊。”景承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