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懂脉理?” 孙庭壆忙开始打探,说到这,孙庭壆想起来了,这小子先前称呼的是爹,除了胡俊这种没文化底蕴的会让孩子叫他爹,一般稍有些文化底蕴的,都是父亲两字当道的好不好…
这小子能中同进士,那家里怎么也得是有两代读书人的,怎么可能还唤爹呢?…
“寻常的基本都懂…”石头道。
“你父亲可跟你一起来掖县了?”伊斜两眼放光,盘算着怎么忽悠人去自己的部落做客。
“我爹已过世了。”石头苦笑了一下。
“啊?”伊斜很遗憾。
孙庭壆一听,觉得更迷糊了,没谁会诅咒亲长的,难道,这小子真不是胡俊的种?嗯,有可能是胡俊的外甥,奶奶的,胡俊什么时候有姐妹的?…
“不知你兄弟几人啊?令堂可还康健?” 孙庭壆变着法的开始打听了。
“我是家中独子,”石头倒也不隐瞒,“父母都仙逝了。”
孙庭壆唏嘘了一番,就说了,石头得多和亲戚走动走动啊,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然后就开始问石头父系和母系的亲戚。
石头装作不知孙庭壆的目的,老老实实的答道,“姥爷是独苗,我娘是独女。”
孙庭壆一听,暗道,胡俊不是独子嘛?难道有堂兄弟?不对,若是胡俊的堂侄,也该姓胡的嘛,孙庭壆越发觉得困惑了。
石头做出一脸的憨厚相,仿似不经意的问起,“孙先生到北狄多少年了?”
“他来北狄有20年了,”伊斜帮着答道,“一肚子的文采没用武之地,还好,看病比原先的大夫强,就索性当了大夫。”
想着三伯那不着调的样,石头真心想不出三伯竟然还有一肚子文采的狐朋狗友…
“孙先生祖籍何处?家中可还有亲人?”石头很诚恳的说着,“我伯父们都在京城,也有些人脉,若需帮着打探,孙先生万莫客气。”
“实在人!”伊斜豪迈的笑着,“来,干了这一碗!”
石头举起酒杯,道:“相逢就是缘分,干!”
孙庭壆眼里的苦楚一闪而过,也举起了酒碗,“亲人早已不知去向,哈哈,就不费这个神了,来,干!”
干了酒后,孙庭壆接着又开始盘问,“你伯父们既然有些人脉,你怎么到这地方为官了?”
“这地方有什么不好?”伊斜不满了,自己家乡再差劲,也轮不到外地人来挑剔。
“好,好得连个正经的大夫都没有。” 孙庭壆嘀咕着。
“原本是有的,后来不是去世了嘛!”伊斜没好气道。
石头也附和着,“好大夫的确不好找,即便是在益州,出名的大夫也就四人。”
“就是嘛,”伊斜拍了一下桌子,“益州都才四个名医呢!对了,益州在哪儿?离平凉远不?”
“别费那个劲了,” 孙庭壆歪着脑袋道,“益州在千里之外,富庶着呢,别说名医了,就是庸医也不会被你招揽过来…”
“孙先生去过益州?”石头笑吟吟的问着。
孙庭壆摇摇头,“我这辈子就没怎么见过青山绿水…”
石头不再探孙庭壆,而是开始和伊斜唠嗑,“小的不才,对北狄是两眼摸黑,还请将军多多提点提点…”
伊斜几杯酒一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不对,是话更多了起来,霹雳巴拉就将如今北狄的几个实权人物给批了个遍…
孙庭壆在一旁是拦都拦不住…心里甭提多郁闷了,只能不住的给石头灌酒。
石头也不推,也不拿借口躲,更不将酒碗碰得当当响撒个大半碗,非常实在的,一碗碗的干得个干干净净…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孙庭壆是个小人了…看得伊斜都觉得掉价,不住的拿眼斜孙庭壆。
孙庭壆厚着脸皮装没看见,自己酒量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和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奈何底子太薄啊,要问以前的酒量,额,有点丢人,两杯就倒…别看以前隔三差五就和游老三喝得罪熏熏的,自己只喝了两杯啊,其余的全落游老三肚子里了…
石头几乎也不怎么和孙庭壆闲话,只和伊斜说得热闹,在伊斜看来,孙庭壆这是被鄙视了…
于是,在孙庭壆再次灌石头时,伊斜出来说话了,“孙先生,你酒量不佳,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喝茶吃肉就好。”气得孙庭壆恨不得掀桌子,说好的灌酒套话呢?…
伊斜不是想给孙庭壆留点脸面嘛,多少年没见过中原人了,不能一见面就被家乡人给鄙视嘛…
伊斜自觉是好心,不顾孙庭壆的臭脸,拉着石头那叫一个喝得欢…
酒高兴了,当年勇自然是得好好吹嘘吹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