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视线不再看他,端木暄先是颦了下眉头,继而唇角轻轻一勾,透出些许玩味!
一身锦蓝色的朝服,可推测出他是刚刚下了早朝,仔细算算时间,从得了荣昌的消息,到抵达河道边,他应该将阮寒儿挨打的一幕看在眼里的。
可,他并未出声阻止!
明眸微垂,将视线重新调回到阮寒儿主仆身上,只一瞬间,端木暄竟开始可怜眼前的这个女人。
赫连煦对她再不济,也说过会视其为合作者,但对阮寒儿……只怕有的,除了做足了给左相看的表面功夫,便唯有利用二字了。
“你们给本王妃听着,方才挨打是侧妃自己作得,赖不得谁!从现在开始,谁再敢动侧妃一根汗毛,仔细他的皮!”深深的凝了阮寒儿一眼,眸华一冷,端木暄看向边上的两名家丁:“还不赶紧将剩下那八杖打了!”
听她此言,脸上泛起一抹轻笑,一直双手背负的赫连煦将双臂交拢抱于胸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颔。
他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如端木暄所料……继续冷眼旁观!
端木暄说话的语气很冷,冷的两名家丁不禁浑身一哆嗦。
不让动侧妃,又得把杖责打完?
这铁定要得罪侧妃!
心下一时没了主意,两名家丁求救似的看向荣昌。
荣昌何其聪明,赫连煦不在,当着两位主子的面,这档口打死他都不会出头。
见二人看向自己,他轻咳一声,视线左右不定,愣是不看他们。
见状,两名家丁来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想哭啊!
今儿在场的家丁少说也有四五个,怎么到头来这苦命的差事却让他们给摊上了?!
“怎么?”见两人未动,端木暄沉声问道:“要本王妃亲自动手么?”
哭丧着脸对视一眼,知畏首畏尾不是办法,两名家丁只得把心一横,颤巍巍的将地上的刑杖捡起。
“奴才斗胆,得罪了!”
连声音里都打着颤,其中一名家丁上前将阮寒儿拉到一边,另一人则快速抡起刑杖,朝着柳儿的身上啪啪打落。
嘭嘭声不绝于耳,身上痛到要死,声若蚊蝇的呻吟着,柳儿本就涣散的精神,再次被打散。
“你们这些狗奴才!”
挣脱不开身边禁锢着自己的家丁,阮寒儿的双眸被柳儿身上的血色染红,气之所致怒骂出声!
在她的怒骂声中,八杖打落,长凳上的柳儿也已经气若游丝。
“柳儿……”
飞奔上前,阮寒儿泣不成声!
“你们都给本王妃瞧着,这就是胆大欺主的下场!”环顾四周,端木暄对众人沉声告诫。
端木暄的告诫,令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柳儿……”
忍着身上的剧痛,阮寒儿将柳儿揽在怀中,猛然抬首,她怒睁着双眸望向高高在上的端木暄。“若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与你斗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