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终于敢出来了啊!”周婶眼见着陈彩凤,终于从房子里出来了,顿时就撸着袖子迎了上去,一副好像要拼命的架势。“周大柱的死和我没有关系!”陈彩凤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微微低垂着脑袋,对着众人说道。“你放屁!我弟弟就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害死的,要不是你不给他开门,不让他进屋,我们大柱怎么会死!”一听到陈彩凤要撇清关心,周婶啐了一声,满是愤怒的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听听,她还死不承认,我弟弟就躺在这,夜里的事情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们家大柱的命好苦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啊!”可是,任凭周婶喊了半天,在旁边围观的村里人,也没有一个帮腔的。对于这种人命官司,谁也不想参合。“是周大柱自己夜里不回家,才会碰上毒雾,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早就中毒了,我就算给他开门也没有用!”陈彩凤瞪着眼睛,据理力争道。此时陈彩凤看着很是镇定,不过姜青却看到她的手指不住的揉搓着衣角,显然陈彩凤的心里并不宁静。周家两姐弟的关系并不好,作为周大柱的媳妇陈彩凤很是清楚,现在周婶这样咄咄逼人的,要把周大柱的是按到她的头上,无非就是想趁机要好处而已。这一点和这个大姑子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陈彩凤心里一清二楚。“你还在那胡说八道!我弟弟就你害死的!我告诉你姓陈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是不会罢休的!”周婶心里奇怪,自己这个软弱的弟媳,今天怎么敢一直跟自己顶嘴了?“就是!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周婶杵在一旁的丈夫,也语气不好的附和道。看到这副场景,姜青心道果然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看着完全不肯罢休的两个人,陈彩凤垂下了眼睛,低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自杀经历了昨天凌晨的这场,来无影去无踪的毒雾,土地公的准确预言让村民们彻底相信了,之后会有大旱。在夜里亲耳听到那声声凄厉的惨叫,现在又亲眼看到,周大柱这么狰狞的尸体。村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预感,在今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那些因为不相信预言的村民,又或是因为看粮价高,而在前些天,把刚刚手上来的粮食卖了的这些人,已经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周婶他们两夫妻,就是那些卖粮的其中一户人家,虽然亲眼见过那天祭祀时的场景。可是他们看粮价太高,在经历了几天的犹豫之后,还是没有经得住高价的诱惑,卖了粮食,不过他们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比往常多留了,够家里吃的一年份的粮食。当昨天晚上一看到窗外的白雾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顿时慌了起来,想到家里的几斤粮食,夫妻两个无比的后悔当初为钱卖了粮食。他们从前也是听父母说过,以前□□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有大旱在后面等着,下一季的收成必定会受影响,一旦粮食收不上来,家里的那些粮食是绝对不够吃的!所以,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周大柱的时候,周婶的心里立马反应了过来,可以以此为借口,趁机问她那个软弱的弟媳妇要粮食。周婶记得,当初她还打电话问过周大柱卖粮的事情。周大柱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当时却对土地公显灵的事情很是相信,再加上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律都是周大柱做主,所以他们家只卖了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粮食都还存在了家里。在村子里种了几十年的地了,周婶对于一亩地产多少粮食,那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对于弟弟家还有多少粮食,周婶的心里更是算的清清楚楚。听到陈彩凤好似妥协了一般的问话,周婶心里得意了起来。她就说嘛,以陈彩凤这个被打了好几年,也只敢忍着的窝囊废,怎么敢不听自己的话。“弟妹啊,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我们想怎么样,明明是你害死了我弟弟,我们不让你偿命已经是我们大度了!”眼看粮食即将到手,周婶虽然心里很是得意,可是脸上却还装着一副受害人家属的样子。“这样吧!我弟弟这么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没了,按理说我们应该报警的,可是现在警察局都没有了。”“再说了,我们也毕竟当了几十年的亲戚,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们也就不让你赔钱了,你就赔我们这一季五千斤的新米,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周婶看着面前低着头不说话的陈彩凤,状似大度的说道,一副陈彩凤占了很大便宜的口气。姜青眉头一皱,一开口就是五千斤的大米,这个周婶还真敢开口!事实上,五千斤几乎是陈彩凤家剩下的全部粮食了,如果真的给了周婶,那么陈彩凤的手里就只剩下几百斤,就算是陈彩凤就此时只有她一个人,这几百斤的大米也吃不了几年。周围在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也纷纷觉得周婶要这么多的粮食,实在是太过分了点。毕竟,谁也不是傻子,此时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周婶要交代是假要粮食才是真的。人人都知道后面会有大旱,此时想多屯一些粮食的想法没有问题,可是这样去逼迫一个可怜的女人,抢走人家全部的粮食,是个人都看不下去。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原本就对陈彩凤的遭遇十分的同情,这下子众人的心里更是直接站在了陈彩凤这一边。“我说周红,就算你弟弟死了,你要五千斤的粮食,也太多了,粮食都给了你,那陈彩凤吃什么?”人群中一个脾气直的大婶站了出来,她是陈彩凤邻居,因为长得有些胖,村里人都叫她胖婶,起初她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这个名字就传来开了。平时胖婶一直和陈彩凤关系还不错,刚刚一听到周婶尽然要五千斤的粮食,她就忍不住了,不顾身边丈夫的拉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有人带了头,人群中的村民们立刻有同样看不过眼的站出来响应。“就是,你这要的也忒多了!还给不给人活路!”“真是狮子大开口!五千斤粮食还真敢要。”还有人在下面小声的议论着:“要我说,这陈彩凤也忒倒霉了,嫁了一个喜欢打人的醉鬼丈夫不说,现在老公好不容易死了,眼看就要熬出头了,这大姑子又出来抢粮食,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可怜!”胖婶一听有人支持她,底气也足了起来,继续帮陈彩凤说道:“再说了现在粮食多金贵,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啊,把别人都当傻子,别说周大柱的死跟彩凤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就你弟弟这个烂酒鬼也值不了这么多的粮食!”“我弟弟怎么了!我弟弟怎么了!陈彩凤你别忘了,你只是我们周家的媳妇,你家里的粮食都是我弟弟种的,是用我们周家的地种的,本来就是我们老周家的!”“我就算全都拿走也是应该的!”面对周婶的咄咄逼人,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陈彩凤,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了头。只见陈彩凤此时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了她从前总是一副温婉的笑容,一只手背在身后显得有些怪异。陈彩凤一抬头,那双带着显露出一丝丝决绝的眼神,立马死死地盯着周婶,问道:“你真的要五千斤粮食,一点都不能少吗?”不知怎的,在自己这个软弱弟媳妇的目光下,周婶感到心里有些毛毛的不舒服。不过她并不相信软弱的陈彩凤能翻出什么花来,并没有把这股感觉放在心上,只当陈彩凤要妥协了,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