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三公主翻身下马。
有宫人快步迎上来,她面无表情地道:“不必比了,本宫认输。”
三公主这些年好容易建立了些声望,如今是无论如何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丑的,认输也总比被人打落下马的好。
不过,她转头对林瑾钰冷笑:“看来林家两位小姐是真的不和了,林大小姐连自己妹妹如此能耐都不知道!说出去无端惹人笑话。”
“……她自打回到家中,从未展示过箭术。”林瑾钰面带难堪:“又生长在了那乡下地方,是民女考虑不周,还请公主恕罪。”
三公主看了她两眼:“罢了。”
那边,七公主是被人扶上高台的。
她哭得凄凉:“母妃!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德妃面色阴沉:“来人,将所有人叫过来!”
“皇上驾到——”
高台上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随即起身行礼。
皇帝缓步行来,走至德妃跟前,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德妃头皮发紧,低垂着头不敢抬眸。
半晌,皇帝在她跟前的位置上落座,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平身。”
高台上所有人起身,却不敢再落座。
不少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清楚皇帝怎么会过来,刚才场上的情形又瞧见了多少。
恰逢林水月一行人被叫了过来。
三公主和白曼语等人,看见皇帝也是面上一紧,纷纷叩首行礼。
“都起来吧。”皇帝面色平静,目光落在末尾的青衣人身上:“林水月,你上前来。”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她身上。
她们一行人除了没怎么动的林瑾钰,其余人皆是身形狼狈,其中以那几位头上插了箭矢的最为夸张。
容芯蕊妆容全花,满身尘土,整个人像是刚从哪里逃命来的一样。
其余两人情况较她好上一些,却也是满身狼狈。
白曼语这一辈子都未曾这么狼狈过,难堪、羞愤到了极点,令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故而一直低着头,自然也未注意到庆王的视线划过了她,直直地落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同她们的窘境不同,林水月除了鬓发乱了些,周身不见半点狼狈。
皇帝点名让她上前时,她仪容还算整齐,步履更是从容平静,自旁人身上走过,青纱卷起一阵淡香。
是檀香。
京中用檀香的人不少,但多数是些长辈。
林水月衣衫上的香味清淡,可合着这一身青纱,确实出尘恍若谪仙。
庆王看着她,自她行礼、起身又到侧脸,最后只瞧见了满头青丝与青纱缠绕,却也无法将目光转移。
“朕听人说,你自小长在乡野,如何会习得这么一身好箭术?”皇帝难得的来了几分兴趣:“既是箭术这般了得,怎么连马儿都不会骑?”
“回皇上的话。”林水月微顿:“乡下的马匹太贵了。”
皇帝哑然失笑,她当真是半点不改,提起什么都是银子。
“你这话说得,仿若你父亲虐待了你一样,再者,这马匹贵,难道弓箭与箭矢就便宜了?”
林家旧事,京中无人知晓。
今日忽然提及,林瑾钰心下慌乱,面皮绷得紧紧的。
恰逢谭素月无脸见人,使劲把脸扭朝她那边,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