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冷了,一场大雪,屋背树梢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敛尽浮华。
琼芳院的庭院,下人们把台阶上的雪铲的干干净净。
天寒地冻,东次间垂了厚厚的防寒的帘幕,两口青铜古绿暖炉将热气源源不断的送入东次间的角落。
沈幼瑷穿一件淡绿色绣水仙花的革丝小袄,配一条白底绣满幅秋海棠的湖绸裙。坐在黄梨木的书案前练字。
沈幼瑷的书房收拾的干净整洁,四面的墙上零散挂着一些字画,字最多,有行云流水的行书,有端庄秀丽的楷书,还有几副挥毫泼墨的草书,画只有几副都是些山水画。
外间传来女子的说笑声,沈幼瑷写完这一副字刚好住了手,须臾帘栊一挑,红筏和绿萼进来了。
绿萼手里捧着一个水晶梅瓶进来,红梅透着幽香,锦绣般绚丽,插在水晶瓶里格外清雅。
沈幼瑷见了问,“哪来的。”
她记得沈府里可没有红梅。
绿萼把水晶梅瓶放在案上,梅香浓郁,给这屋子里也添了一点绚烂。
红筏笑道,“是心慈县主送过来的,她说她府里的红梅开了,送两枝给姑娘赏玩,还说等红梅全开的时候,再请姑娘去府里赏梅。”
“哦。”闻言沈幼瑷眸中含笑,对紫墨说道,“我记得去年外祖母给了我一对汝窑花瓶,把那个找出来,把这水晶瓶还给县主,再找个稳妥人把咱们新做的果脯送一小坛子给县主做为回礼。”
紫墨应了,打开箱笼把花瓶找了出来
心慈县主是敏惠太公主的外孙女儿,是全宁候陶家的嫡女,精灵可爱,和沈幼瑷十分投缘。她府里头的梅花开了,每年都会邀沈幼瑷赏玩。
林嬷嬷把一只点翠蝴蝶闹春纹饰红宝石的手炉拿出来递到沈幼瑷手边,笑道,“姑娘快暖暖手吧,这么冷的天,写了那么久的字手快僵了吧。”
沈幼瑷接了过来,暖流顺着手传到了心里。
林嬷嬷又道,“还好咋们院里的银碳是足够的。”
徐氏交了一半的管家权利出去,原以为沈府已经被她劳劳掌握在手心,钱氏是个空架子,没想到钱氏一上来就打压了她几个心腹,偏偏她又没处去说,老太太早就站到了钱氏一边,钱氏不愧是商家出身,把每一笔银子算的清清楚楚,每次有什么事都先禀告老太太,老太太自然乐意见到这种情况,自觉三太太比大太太孝顺多了,渐渐倚重钱氏,钱氏也知没有沈幼瑷她也不会有掌管沈府的权利,因此投桃报李,琼芳院的一应物品都是最及时的。徐氏恨的牙痒痒,却暂时拿钱氏和沈幼瑷没有办法。
沈幼瑷见外面天气还好,雪也停了些,道,“前儿听说大嫂病了,嬷嬷你替我把东西被好,我去瞧瞧大嫂,紫墨也把那坛腌制的蜜饯倒小坛子给大嫂送过去。”
绿萼笑道,“这些果脯还做了没多久,就被姑娘全拿去当人情了。”
沈幼瑷眸光含笑轻轻的扫了她一眼,“都是红筏的手艺好,我才想着让众人都瞧瞧。”
“姑娘快别取笑奴婢了,都是在魏国公府跟朱嬷嬷学的手艺。”红筏不好意思。
紫墨从装笼找出来一件滚紫貂毛的白狐狸斗篷出来给沈幼瑷披上。
沈幼瑷道,“换了吧,换那件灰鼠皮子的。”
紫墨不解,“姑娘往常不是最爱穿这件吗。”
这件白狐狸皮斗篷,都是由一整张一整张雪狐缝制而成,全身无一处杂毛,孟老夫人的嫁妆也只有这么两件,一件火狐的给了德妃,一件雪狐的给了谢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