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曼罗又是一年春天到了,城里花朵含苞,绿树绽放了新意。
虽然说几年过去,那场宫变的大火渐渐在百姓心中远去,但是,自从那以后曼罗再也恢复不到从前那一派看起来富贵祥和的景象。
不过,京城里新的一代纨绔子弟对于歌舞升平,美人佳酿的玩乐欣赏倒是一点儿不输给前人。
除了以前的斗奇珍异宝,去青楼争风吃醋等等老节目外,这几年炫耀又有了新的去处和内容。
在最热闹的东大街上,最繁华的地方,从来有一处阁楼显得安静清幽,就算那些浪荡的公子哥来到此处也不免要装上几分文雅。
这里便是宫变后不久新开的一家绣坊——巧娘会。
虽然说,这家绣坊位置选的好,装饰也古典雅致,可是京城里的绣坊大大小小不少,有知名的老字号,有打着前宫中御用绣娘字号的,还有跟现在宫中有往来的……不一而足,个个是嘘头十足,当然其中也不乏实力派。
因此,一开始巧娘会并不惹人注意,但是一件凤袍彻底令人对巧娘会刮目相看。
这要从如今宫中之主说起。
当初带头起事的苏世,那时他权倾朝野,手握兵权,谁敢不从?轻则掉脑袋,重则诛灭九族。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做大王。不想,他倒谦虚起来,说自己是个粗人,做王要德高望重,且心思灵巧之人。他愿意全心全意辅佐大王重建曼罗太平繁荣。
于是在苏世的提名下,这王位莫名其妙就飞到了邓广文名下,他如何不知道这是苏世想要转嫁仇恨?
但是邓广文百般推诿不得,而长子邓雄盘算邓广文一旦坐上王位,自己就是太子,这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运,他是极力的怂恿父亲登位。
“爹,苏世不是不想做,固然有你说的那原因,但是苏家只有一女,苏世要是登位,就算他立即纳娶三宫六院,生不生的出儿子都不一定,太子这位子就得悬着。朝中大臣们可是议论多着,难道他两腿一伸,曼罗又要乱了不成?还不如爹做。至少你有四个儿子,别人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邓广文也想过,不登位苏世也不会放过他,而且看看因为苏静和邓良的事情,两家关系表面看起来还算一团和气,其实苏世已经暗中表达他的不满。
邓家连一个落魄公主,一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不能让邓良迎娶苏静过门吗?什么清雅不开口,邓良就不写休书,全是邓家不想跟他结亲,不想穿一条裤子共进退的借口吧?
所以,暗地里两家关系十分紧张,弄不好苏世那个暴虐之人就会全力收拾邓家。
邓雄有兵权,可是与苏世比起来就差的太远,他只不过是人家手底一颗棋子,非常时期,说理是没有用的,谁有兵权谁就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邓良这次态度非常坚决,一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要是真逼死了邓良,苏家可不得说邓家又是故意的?
转念一想,这也未必就是件坏事,不管怎么说做了王就有权,邓广文打算慢慢地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来就再不用被苏世牵着鼻子走。
因此,他觉得邓雄说的也有理。
于是,邓广文准备登位为新一代的曼罗王。
而邓家为了表示向苏家靠拢的决心,明着不敢动清雅,暗中仍是挤兑,希望能早日迎娶苏静。
但是不论别人如何对待,清雅就是绝不松口。
而几次试探下来,曾经帮过清雅那人再没有动静,足以说明此人是真的离开了曼罗,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人有旦夕祸福,清雅要是长不大意外身故,可谁也追究不了。
于是,在面对各种身心折磨之下,清雅还得防着意外事故的发生,即使有邓良相帮,也不是长久之计。
距离邓广文登位之日越近,清雅身边就越是事故频发。就在前一晚,她经过池塘边,莫名其妙就脚下一滑,掉进水里去了,而春梅之前也“正巧”被人叫去做事,不在身边。
就在清雅在水中呼救,四周空无一人时——其实就有阴谋害人者躲在某处盼着她快些沉下去,自己就好做邓家三少夫人了,纪氏带着心腹丫头路过,将清雅捞了上来。
清雅没有生命之忧,但是却受了凉,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候事情找上门来了。
原来,眼看第二天就是大典,但是女官刚刚检查的时候不小心,竟将烛火碰到了凤袍上,虽然立刻扑灭,可那袍上凤凰头上的翎已经被烫坏,这实在是不吉利。
要再换也来不及做,急得女官热汗冷汗流了一身,想起当初前王后做寿时那一件凤袍真是从未见过的华美,便取了来,想要刘夫人明儿就先穿这身。
刘夫人见了那凤袍,眼睛也直了,在王后的寿宴上苏世与邓广文发难,王后当时已经换下这件凤袍,可见珍爱,不想被后来的酒宴弄脏。
她当时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不真切,但是这凤袍衬得王后那么清雅高贵,活脱脱就像是凤凰化身,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谁不羡慕不已?
想不到今日这凤袍落在她手里,近前一看,更是惊叹于绣工的精妙,构思的精巧,可见这做凤袍之人是一个怎样心思细密用心之人。
“那个死鬼穿过,那么晦气的东西,本宫又怎么会稀罕?你们不如找到这能工巧匠来,想想办法将本宫的凤袍修补好。”刘夫人觉得这主意不错,正好与这心灵手巧之人认识,以后让她为自己效命。
可是女官为难道:“这,恐怕有些难。”
看到女官为难的样子,刘夫人不禁想到当初宫变时的那场大火,为了不放走一个,苏世下令,但凡可疑人等全部杀掉最为可靠。
所以很多无辜的宫人不是被杀死就是烧死,难道那绣娘已经死了?
“难道本宫这么不走运?她死了吗?”刘夫人不觉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