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玉琼的手被排在一边,甄琢飞快退后两步,紧抿的薄唇仍不曾松开。
玉琼自讨没趣,又心疼挨打的主子,为缓解气氛只好调侃道:“没想到这丫头尽然还是个隐藏的小老虎,啧啧,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压不压得住二少心底潜藏的那个……”说到这里,玉琼猛的意识到失言,忙要捂嘴,却还是晚了一步。
“世子爷,我……”他懊恼的垂下头,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却听见旁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甄瑾脆生生的一句:“哥哥!”
然后不管不顾的就扑进了甄琢的怀中。
甄琢正欲将他抱起,却不料被甄瑾眼尖的伸手扯掉他脸上的面具,露出半边红肿的容颜。
“祖母又欺负哥哥?!”他尖叫一声,眸底似乎有隐忍的怒火,见甄琢久久不答言,就猛的一把将面具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吼道:“她怎么可以这样,想要害死阿禾不说,竟然还打了你……”他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喘息着,面颊红的吓人,抓着甄琢的手臂也越掐越紧,目光竟然变得呃浑浊起来。
又来了!玉琼在心中暗道不妙,正准备冲过来,却被甄琢抢先点了甄瑾的睡穴。
甄瑾向前倒下,软软的摔入甄琢的怀中。
“世子爷,咱们还是赶快回京都吧。”玉琼心乱如麻,目光求救的投向甄琢。
熟料,甄琢却果断的摇头:“不可,正因为父亲如今被陛下派遣到边关,姑母怕我们遭乌家的黑手才送我们到此避难,此时回去,非但没有帮助,只会凶险万分。”
“可是……您在这儿,迟早是要被老夫人……”玉琼不敢再说,只是为难的看着甄琢。
甄琢只管将甄瑾抱起,也不答言。
玉琼不甘心,在他身后吼道:“世子爷,你醒醒吧,一山不容二虎,等二少爷长大了,老夫人迟早要帮他夺回来位置。”
见甄琢还是没有反应,他干脆飞奔着挡在他面前,继续道:“更何况,您现在怀里头抱着的这个就是一条毒蛇,没准哪一天,会回来反咬我们一口也说不准呢!”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禁有些哽咽,因为他不由得联想起自己那个懦弱无能,间接被甄瑾任性害死的哥哥。
甄琢顿时变换了颜色,他冷冷的看了玉琼一眼,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走吧。”
玉琼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不能再陪在瑾儿身边了。”他说的斩钉截铁,却让玉琼更加心凉。
“世子爷……”玉琼平素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甄琢真的有一天会选择抛弃了陪伴了他十余载的自己,他不死心,又问道:“您真的半点不顾念往日的情分么?”
甄琢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动容,只管道:“如此菲薄主子,若是我不顾念往昔,早就将你交由娘娘处置了,你……好自为之。”
“轰隆!”玉琼只觉脑中嗡鸣一声,心底一股钝痛蔓延至全身。他愤怒至极,荒不择言道:“世子爷,我是为你好啊,老夫人她绝容不下您的,二少爷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个恶魔吞噬的!”
“他是我的弟弟!”这一回,甄琢立刻接下了他的话,他目光悲悯的看着玉琼,涩然道:“你不明白,当年那杯鸩酒,原本是陛下赐给我的。”
一句话,顿时在玉琼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他知道当年卫国公被软禁在京都时,曾被赐下一杯鸩酒,最后饮下的却是即将临盆的国公夫人,而甄瑾当年也差点胎死腹中。现如今,亲耳从甄琢口中听到了残酷的真相,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国公夫人对甄琢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
原来甄琢的生母不仅给甄家找来了祸患,更害的甄瑾失去了母亲,自己也因先天不足癔症缠身……
思及至此,玉琼更觉心乱如麻,待抬头看时,哪里还有甄琢半点踪影?!
与此同时,家禾也只身回到客栈,刚到门口,就见到文二爷神色仓皇,面色青白,似乎失了魂一般的站在那里。
“爹爹?”家禾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文二爷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他飞快的拉住家禾的手将她用力拽向屋子里,力道之大痛的家禾不由得皱眉。
“您怎么了?”她还要说话,却被文二爷用眼神制止,父女二人一进客栈,就听文二爷对决明开口道:“等会儿去跟掌柜的说,我们要退房。”
“啥?”决明显然十分震惊,疑惑的询问:“ 可是太太她的身子如今还……”
“你先退了这里,我们换一间客栈再说。”文二爷不耐烦的神情显然是不愿解释,决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好满口应下。
家禾在一旁将一切收入眼底,忍不住默默腹诽,文二爷如此慌张的神色和如此诡异的行径,莫不是……在躲什么人不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