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加重语气道:“不许胡说!”
白芨瘪瘪嘴,“明明是实话。”
江扬道:“此事不准再提。”
白芷白芨见她似乎动怒,齐齐垂下头去告了声是。
马车内气氛有些僵硬,江扬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你们兄妹是当年外祖请来伴我的,我还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白芨小小的一团,十分可爱;白芷年纪虽小,但是沉稳大方;白术现在虽然又高又壮,可那时却是个小个子。近十年来我们亦亲亦仆,我的底细、图谋,没有谁比你们更清楚,就连外面的大掌柜刘域,也不比你们亲近……”
白芷暗暗呼了口气,“姑娘…”
江扬道:“启程前,我就说过此次凶险异常,我也是拿命在博,稍不留神就会一败涂地。你们兄妹几个与我非亲非故,我自然不好耽误你们的前程。是你们重情重义,要帮我一把,共渡这个难关,才一直陪伴左右。只是这次……”江扬看了看白芨已经****的眼眶,道:“须得万事小心。”
白芷嗯了一声。
江扬道:“从今天起,我是晋王的庶长女庄晏,自幼被嫡母不喜,八岁那年,王妃寻了个由头,把我发配到关中的庄子上。照顾我的妈妈们年老多病,是晋王四年前游历华山,偶然想起我,去了庄子上,见我可怜,才买了你们兄妹三人来照顾我。”
白芷白芨连连称是。
庄晏又道:“王叔曾说王妃最是个面慈心苦的主,倒是傅侧妃通情达理,他有意将庄晏记到傅侧妃名下,日后在府里务必多和傅侧妃处相与。”
白芷踟躇了一下,道“那原本的庄小姐呢?”
庄晏叹了口气:“她是个命苦的,在庄子被折腾了两年,就病逝了。我这趟也算是给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吧!”只不过仇多恩寡罢了,况且她也不可能真的插手王叔的家事。
主仆三人又说了会儿话,陈侍卫就禀报已到了驿站。
下了马车,庄晏叫来白术,问道:“你在外面,方才可看清楚了此次出征大军共有多少人马?”
白术苦笑一声,“哪里有马,都是人哪!”又压低了声音,道:“先前刘掌柜说裴世子是领了五万精兵出征,可今天看来五万人里一半都是老小,行军的脚步声都参差不齐,裴世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庄晏低斥道:“个个都是蠢物!大臣们争权夺利,何苦拿军机大事斗法?贻误了战机,伤的也是他的子民!我看他是越老越糊涂,如此下去如何保的了江山!”
白术一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随机抬头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偷听,才舒了口气。这个小姑奶奶,那人能骂吗!就算是要骂,那也得看看时候啊!
见庄晏还是绷着张脸,道:“您要是担心,何不请五爷施以援手,反正五爷过两日就会来看您。”
听白术提起五皇子,庄晏才平复了些心绪,道:“上次离京的时候,他才这么高。”比了比腰,“没想到这次返京,他都已经是端王了。”
白术忙绘声绘色地说了从邸报上看来的端王近几年的消息,哄得庄晏重展眉眼。
一行人在驿站休息了一夜后,第二日辰时就到了晋王府。
庄晏刚下了马车,正要去正殿给王妃请安,就见一个嬷嬷昂首挺胸地迎面走来,随意行了一礼后,道:“王妃体恤姑娘远道而来,请姑娘先去慎园休息,改日再来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