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刚攀上一颗老槐,借着细密的叶子遮住身躯往下看去。
不远处走来两个修士皆身穿玄色锦织法袍,一高一矮,胖瘦不一,刚好停在槐树的下面,从头顶看去,两人都扎着道髻,只是身上法袍不太合身,瞧着有些滑稽,树下有声音传出,
瘦高如麻秆的道人道:师兄,这地方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我们回去吧?
胖道人随意瞥了一眼周遭,往后退了退将身躯抵在了树干上,虚喘了几口气回道:你知道什么?这是掌门派下的任务,怎能敷衍了事若是出了差池,你吃罪的起吗你!
瘦道人讪讪的笑了笑:这不是没什么人吗,师叔都说了,光这套五罗迷幻阵就不是寻常的筑基境界可以抵挡的,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能困住个息的功夫,有这段时间足够师叔和众位大人反应过来了,你说何必还要派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凝液境弟子来巡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这。瘦道人一摊手,牢骚满满。
胖胖的道人哼哼了两声,正伸手拿袖口扇着风,眼下酷暑,天气甚是炎热,此时身上、脸上不住的淌汗,这劳甚子五罗什么迷幻阵也遮不住天上的大太阳,还不如自家洞府摆弄的不入流的小聚阴阵来的实惠,胖道人有些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似乎觉得不妥,顿了顿又道:掌门和几位大人这么安排自然有其用意,哪里轮得到我们在这里置喙,我们老老实实执行任务就是!
瘦道人慌忙点头称是。
一眼望去,光秃秃一片,巡视这么久了,这附近除了几颗生长茂盛的老槐,确实是毛都没有一根,总不能是在树上藏着,胖道人倚住身躯抬头往上看去。
白夜心里一惊,趴在树梢一动不动并收敛了气机。
胖道人艰难的扭了扭脖子,伸手扶着树干,确实太热,发髻几乎黏在了脸上。
麻秆道人殷勤的上前帮着拿袖口扇风,开口道:不若师兄在此稍待,我自去巡视一遍,咱们再回?
瞧着师弟这么有眼力见儿,胖道人嫖了他一眼出声道:这像什么话!掌门交代的是必须两人巡逻,若是有意外,彼此好有个照应,说着却顺着树干慢慢滑坐了下来。
瘦道人撇了撇嘴‘左右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能出什么意外?师兄且在此稍稍安歇,我去看看再回来就是。
见师弟说的真切,胖道人沉吟片刻开口道:如此也好,那师弟若有意外情况速速引燃传讯符箓示警,且机灵着些。
瘦道人略微拱了拱手,独自去巡视了,走出去十数步,回头看去那人已经歪着头在打鼾了,随即露出鄙夷之色,嗬忒,这个死肥猪
蹲在树上的白夜有些无语的看着下面的一坨肉,摇了摇头
白夜踩在树上眺望了下四周,似足下蹬的这株粗壮到需要两人合抱的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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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上十数米便是栽植了一颗,而瞧这荒野之上却再无别的植被,于这荒芜之地上生长的如此茂盛显得有些突兀与违和,似乎有些门道在里面,白夜不及多想找准了一处方向悄无声息的在枝头奔跑,一发力蹬腿儿间便是十几米远,借着茂盛的树枝往内部靠近,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建筑。
荒土之上被凿出了一小段阶梯,半数都被土色遮掩,磨砂的明亮的石板也不知经历几度风雨洗礼,其上划痕遍布,隐诉沧桑,看样子时时有人清扫,延顺往上是白沥漆染的斑驳墙皮,墙根之处早已露出了黄褐色的砖石和侵蚀碎屑,两尊瞧不出模样的石头雕兽并排站好,顶住了一处墙角的裂缝墙砖,瞧模样之前应该是分立两侧的镇兽,一只头部已经碎裂还剩下大半个身子蹲身弓背作扑击状,另一只面目全非少了一只后腿,昂首向天却是怒吼之姿,活灵活现的模样料想原来模样应该威武不凡,如今却是被用来堵了墙角,两扇掉漆的朱红色大门敞开,高高的石头门槛,顿在树上张望的白夜隐约瞧见了门里边一颗枯死的植栽瞧着这副场景白夜突兀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显出一帧映像,一片参天的高大树木之中被清理出一块空地,一众鳞羽未散青面獠牙,或兽首人身的小妖簇拥着两个人来到一处空地上的建筑,面容俊美的桀骜少年指挥着手下妖族跑来跑去,最终似有不耐,大步向前伸手接过两只小妖抬着的黑曜石板骤然一个起跳一手扳住了神庙的门梁,另一只手卡住上百斤重的石板轻轻放了上去,不忘回头指着眼前的神庙炫耀,门口台阶上站着一袭白发的青年抬头微笑不语,庙门上悬挂的黑曜石板上刻画繁复纹路,中间篆刻有上古妖文-‘承命殿,三字,白发青年蓦然回头紫眸幽深,树梢上的白夜心神震颤间画面戛然而止,伸爪蹭了蹭酸胀的眼眶,轻轻的越了下来落在石阶上举首望去,记忆中的神庙与眼前破败的建筑重合,只是物似人非
白夜稍稍沉默,慢慢的走过一阶阶的石梯踱步到了门口,门梁上的黑曜石牌匾已经无踪,如此珍贵的石料应该是被人给抢走了,只是应该还在,,白夜喃喃自语突然跃上了门梁,伸出爪子在方砖间隙一阵摸索敲击,找到了一处空心砖墙伸爪探了进去,摸到了一物果然还在!
什么人?一声夹杂神念攻击的爆喝陡然响起,半息不到的功夫,大门口处闪现出一个头带玄冠,手持桃木剑的中年道人。
不一会又走出了一身披金袍的老人和一个破落面容一身褴褛的男人。
原木道兄可是有何发现?
原木道人皱着两条花白的细长眉毛仔细扫视了一遍周遭,动念间伸出藏在袖袍里的手快速的掐算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喃喃开口:适才心神有异,隐约似乎有活物入了我布下的守护阵法,出来一看竟是无人。
落魄男人拧着眉眼指了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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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荒土里不住晃动的一小块儿土包没有开口,于是披金袍的老者平伸出了手掌晃动的土层突然炸开,一团黑乎乎的事物直直的被吸附到了老者手心。
金源海抖了抖脸皮抓着还在不住挣扎的鼹鼠开口问道:原木道兄说的活物可是这位?
原木盯着这伸到面前的小东西看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东西打洞还挺厉害的,竟然能钻到这五罗迷烟阵的里面来。
落魄男人沉闷出声:也可能是土著
见气氛有些尴尬,金源海干笑一声打趣道:原木道兄当真的修为高深,就连小小的一只鼹鼠溜进来都能感知到,有道兄镇守此地,定然是妥妥的一只老鼠都难混进来,看来我等可以安心了。
原木道人看了一眼金源海的表情,有点拿捏不准这厮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捕风捉影,只是收了桃木剑朝两人拱了拱手,这处秘境为四大宗和皇室共同持有,用作试炼弟子之用,然皇室显然消化不了那么多的名额便大方的分出了一百五十的试炼名额给神月境内的各派小宗,当然小宗只是相对于盘踞帝国四角的四宗而言的,如原木所在的青羊派有他这个金丹初期的掌门作柱石,派中还有三个筑基修为的长老坐镇,在清河群这地界也是妥妥的修炼界一方霸主的存在了,那落魄男人出身也不差,本是常山郡一个名叫阎魔堂势力的副宗主般的人物,名为尚悲,修为也在金丹,只是内里瞧其神魂不稳,时时神气冲窍约莫是刚刚迈入金丹境初期不久,只是却不能小觑视之,毕竟这只是一个副宗主,管中窥豹,那阎魔堂的宗主说不得也是金丹修士无疑了,而且必是修为高深之辈,这等势力断然不可轻易招惹,至于这金源海,原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这人势力出身不说也罢,也是一方豪强却是皇室派来与他们共同看守这方秘境的,神月皇室抛下来的果子也不是白给的,若想参与进来这便是代价了,各势力间共同分这一百五十名额,但必须派出金丹境界的修士轮流守护此方秘境,至于没有金丹境界的势力宗派自然不予考虑,也没资格参与。
眼下秘境再启的时间马上就要临近了,如原木道兄这般小心些也是没错,虽说此地灵气充裕,合适清修,但长时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快发毛了,索性再忍耐些时日就是,金源海突然说了这么一些话,捏死了手里的老鼠拍了拍手摇头晃脑的转身又走了,尚悲露出一个似笑还哭的表情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原木站立了片刻看了会儿让自己丢了人的老鼠尸首扯了扯嘴角有些糟心,弹指间老鼠又回到了之前刨土的老窝,一道风打着旋儿飞过炸开的土堆又重新归拢,眼见地面平整如前,道士揪着胡须喃喃转身也跨过了门槛:老道我生平最见不得弃尸荒野td两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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