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回神,诧异地问:“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楚天逸带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从刚才琳达跟傅容庭的电话里,我大概明了,曹医生恐怕没联系到傅容庭跟沈晨北,姚天明之前可是为楚天逸扫尾巴的人,做事怎么会允许有一丝意外,他既然敢送我去医院,自然有办法将我带回去,且一丁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楚天逸之所以默认我没被毒死的事,那他也就有了别的方案,只要我一直被囚禁着,傅容庭就会相信我人还在楚天逸手里,傅容庭他还是会如约去唐山。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倒是告诉我,刚才你说三个月是什么意思?”我情绪悲恸,抓着她的手臂:“琳达,刚才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容庭怎么会只有三个月寿命,是三年,对不对啊?你之前就这样对我说的啊。”
“少夫人,你先冷静一点。”琳达眼神闪烁,她并不愿告诉我实情。
我失控的低吼道:“你让我如何冷静,三个月,难怪他之前如此急切的将公司交给我,想方设法的推开我,他对自己没信心,那是因为只有三个月时间,对不对?不对,从现在算起,连两个月都不到了,所以他这才铤而走险,拿自己的命去换小臻回来对不对?”
胖和尚说的天人永隔,原来指的是这。
琳达一张冷艳的脸有了几分神情,眼底带着哀伤与无奈,她点了点头说:“少夫人,你跟踪楚天逸那晚,傅总也去找了苏姗,那天苏姗的情绪不对,失手将自己的儿子从楼上推了下去,那本就是个病儿,后来抢救无效没了,这笔账,楚天逸自然算在傅总头上,傅总其实也没想到会如此,小少爷还在楚天逸手里,这次楚天逸的儿子死了,那小少爷肯定危险了,傅总也是不得已,能保住小少爷的,也就只有苏姗了。”
我就知道,傅容庭肯定跟苏姗有交易的,不然他不会那样冷漠对我。
“容庭现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到了唐山?”那些旧事的真真假假,不管是琳达帮着傅容庭骗我,还是车成俊也随同傅容庭一起瞒我,此刻我也没有时间去追究,赶去唐山才最要紧。
“傅总刚已经抵达唐山,少夫人,你既然回来了,就别去了,你要相信傅总,他一定会将小少爷带回来的。”
“琳达,你用这番话来安慰我,但你扪心问问你自己,这话能安慰得了你自己吗?刚才你不也很担心吗?”我抹了脸上的泪。
我让琳达给了我一部手机跟一些钱,一边联系沈晨北,让沈晨北赶去车站,一边开了琳达的车去车站,并让琳达回去给我拿身份证。
琳达告诉我,婚礼是在晚上,楚天逸要动手,那也会在晚上,这样算来,我还有时间。
沈晨北离车站较近,他先到,之前在电话里,他还有点不可置信,我既然联系了他,所以当我从车上下来时,他才确信我真的没事了。
“楼笙,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
我没功夫跟他解释,问道:“这件事事后再说,你票买了没有。”
沈晨北能这么问,看来傅容庭并没有告诉他,我曾被楚天逸带走。
“已经买了,楼笙,你去唐山干什么?参加车成俊跟洪仙儿的婚礼?”沈晨北不明所以:“傅容庭已经去了,你还去干什么,现在你该回去才是,丫丫跟伯母她们都很担心你,你说你这一声不响的消失了十来天,不是把人急死吗?”
“楚天逸也去了唐山,他今晚利用小臻想要置容庭于死地,你说我去干什么?”我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朝候车室直走。
沈晨北怔愣了一会儿,继而惊道:“楚天逸今晚下手?之前傅容庭怎么没说?”
傅容庭不也照样瞒着我吗?
我不再说话,看了眼时间,马上就中午了,车票买的就是中午十二点的,琳达去替我拿身份证,现在每过一分或者一秒,我心里的焦急就多一分。
沈晨北随着我在候车室坐立不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连成杰今天也去了唐山,莫非傅容庭跟连成杰说过此事?”
连成杰?
我想起之前我在美容院门口遇见连成杰,后来在公司昏迷,也是他在医院里守着,这样的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那天他说了不少让人一头雾水的话,看来,连成杰应该是早知道此事的,那天守在医院里,滴在手背上的泪,果真是傅容庭。
他明知道我有了孩子,却还是能狠心丢下我去唐山,他为的就是用自己仅有的两个月性命去换小臻,换我跟孩子们的安康。
我一直都知道的,他的爱,太过隐忍,不善说什么情话,也不善表达,深沉的爱,只想将最好的全部都给我。
我抹了抹脸,已经不想多说任何一个字。
琳达在检票前十分钟将身份证给我送来,我跟沈晨北踏上去唐山的车,一个小时的车程,说来不远也不近,但我这次的心,比之前去泰国还要忐忑跟紧张,这次关乎的真是人命。
而这次,上天终究没像之前那样仁慈,给我幸运,我急匆匆赶去,看到的,就如方晴所说,是一场终生难忘的一幕。
老天唯一给我的仁慈,就是让我带回了儿子,可我同时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