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枪声响起之后,姚天明将我拉到一旁的大树后,我也没看见他从哪里拔出了枪,只听见他朝外面连开了两枪,昨晚我也没看见他带了枪,我想到昨晚要是我真对他开枪,估计他的子弹更快。
马路对面就是一片大山,此刻十几名做过伪装的男人手里持着枪械从山上下来,对着我们这边开枪,‘突突突’子弹密集地打在树干上,有的破风而来擦过树皮,从我耳边掠过,带着疾风,火药味钻进鼻翼,我闻到死亡的味道。
树皮掉落,子弹深深陷入我身后的桥栏杆里,或者没入河水里。
我心惊肉跳地,呼吸几乎都屏住了:“姚天明,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这一看就是冲姚天明来的,要知道跟姚天明在一起会一大清早就被十几人拿着枪包围,还不如昨天被那些人给带走,或者昨晚自己一个人走也行啊,别怪我不讲义气,跟姚天明这种人,讲义气那就是脑子被门夹了。
我还没见到儿子,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姚天明迅速上膛,朝着已经靠近的人开了一枪,一枪毙命,面对这么多枪,这么多人,他眉宇间依然没有慌乱,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让我知道,这个人也是紧张的,并不是无所畏惧。
他凛声问我:“你会不会水?”
耳边全是枪声,姚天明这话也幸亏是几近贴在我耳边说的,不然真听不太清楚。
我瞥了眼一米之外的河流,知道姚天明的打算,等那些人上来,我们肯定得被打成马蜂窝,跳河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话,那边的枪声忽然停止了,一辆防弹车急速地朝这边开过来,在离我们有十几米远的地方骤然刹住了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透耳膜。
我还没看清车上的人,一个熟悉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是纳瓦。
那天在商场跟傅容庭谈判,想要对傅容庭下手,尔后被我打中手臂的纳瓦。
纳瓦出现在此,我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商场的事来报复,还是因为拉桑知道了诺卡跟楚天逸的事,来断了楚天逸一只臂膀。
十几人的枪口都对着我们这边,纳瓦冲我们这边大喊了一声:“姚先生,劝你还是放下枪出来吧,我们也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
这句话先别说姚天明听了是什么感受,反正我是笑了,有一上来就十几枚子弹上阵交朋友的吗?
如果刚才慢一点,可连命都没有了,难道还要去地狱交朋友?
姚天明没有出去,他微微偏出头观察了眼外面,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起伏的胸膛跟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大声回了对方一句:“既然交朋友,就拿出点诚意,把枪全部都放下,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问问车上的人,是让他的女人跟我死在这里,还是放我们走比较划算。”
我惊愕于姚天明的话,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车上的人是谁?
姚天明看穿我的心思,忽然勾唇笑了,很冷的笑:“对付傅容庭,还真得大费周章才行,不过我想他肯定也没想到自己的女人跟我在一起,你说刚才要是我没拉开你,让你死在傅容庭的枪口下,那是种什么滋味?”
他的话我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叫死在傅容庭的枪口下?还没反应过来姚天明为什么忽然冒出这句话,眼睛已经看到从防弹车上听到姚天明的话后神色匆急下来的人。
我惊愕的瞪大了眸子,万万没想到,会是傅容庭。
姚天明不是说傅容庭在他手上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准确地说,他为什么会跟纳瓦在一起,之前纳瓦不还想要了傅容庭的命吗?
此刻,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容庭,我觉得有点不真实,眨了眨眼,真的是他。
傅容庭是在听到姚天明的话急急就下来了,他一下车,原本朝我们开枪的人朝他走了上去,呈保护队形将傅容庭护在中间,他们动的时候枪口一直是对准这边的,那些人看傅容庭的眼神,带着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