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让我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次,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点的差距,便是永恒,便是遗憾。
如果我足够能坚强,能承受起以后的日子,我该答应。
他等着我的答案,我在内心挣扎一番后,选择了妥协。
“好。”
一个字,几乎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仿佛我的命运之轮,从这一刻开始重新运转,驶向悲伤。
他深邃而幽冷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柔软,以至于那么多年了,每当想起那时他的眼神,悲伤就逆流成河。
其实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但那是后来我才明白的道理。
这夜,他没有陪我,赶着去了苏姗那里,因为在他刚出门口时,我就听见了他的电话响了,他叫了一声姗姗。
门关上那一刻,我以为泪水会流下来,可是没有,仿佛那一刻,我已经忘记了流泪,只是目光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翌日,老夫人知道我车祸,急急地赶了过来,梁秀琴也跟着过来了,老夫人看着我的头上缠着纱布,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心疼极了。
“小笙啊,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奶奶?想吃什么,也都告诉奶奶?”
老夫人疼我,我一直知道,可被这么关心重视着,我哭了。
就算不为了傅容庭,为了老夫人,我想自己也应该继续留下来。
我笑中带泪,摇头道:“奶奶,不疼了,没事,医生都说了,都只是皮外伤。”
“幸好没事,奶奶听到你出车祸了,可把奶奶吓了,以后再也不许你开车了,最好班也不上了,就在家陪着奶奶,听容庭说,差一点就全撞上了,如果你出了事,奶奶可怎么办啊。”
“谢谢奶奶。”我哽咽着声音:“以后我会注意的。”
梁秀琴作为婆婆,也说了些关心的话,又想着医院里没个照顾我的人,专门给我请了护工。
老夫人本想在医院里一直陪着我,可我没让,这医院哪里能让她一个快八十的老人一直待着,就让梁秀琴带她回去了。
老夫人前脚刚走,沈晨南就进来了,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傅容庭昨晚跟沈晨南还说了其它什么,见他来了,我只好说:“抱歉,昨晚失约了,你送的钱,等我出院拿给你。”
他走过来先是打量了我一眼,见我四肢健全,仿佛松了一口气,又仿佛觉得我还不够惨似的,反正那一刻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恐慌,但又似乎不是对于我,好似在通过我,想起了什么。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我沈晨南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你都伤成这样了,傅容庭也没在这儿守着,昨晚口口声声警告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楼笙,他对你比我想象中凉薄。”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沈少,我们都过去了,别再做那些事了,免得他误会。”我看着他说:“钱我是一定要还你。”
“怎么?你们吵架了?”沈晨南勾了勾唇:“他知道你是为了去见我才伤成这样,吃醋了?”
我真特么没力气跟沈晨南在这讲道理,直接闭上了眼,反正跟沈晨南是再无可能,我也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什么瓜葛。
不为傅容庭,就为我自己。
总觉得跟沈晨南纠缠下去,早晚要出事儿。
我的无视惹恼了沈晨南,他手捧着我的脸,逼着我正视他:“楼笙,你就这么怕傅容庭?一晚上就让你对我这么冷漠了?”
“沈晨南,你要我说多少遍,这跟傅容庭无关,我们本就不该再有交集,都过去的事了,你还抓着干什么?”我疲于任何语言:“做回之前的你,就当没再见过我。”
我最恨的,也就是当年他没有赶过来,孩子死了,但孩子的死跟他没关系,是天意,现在我也知道了他当初没来的原因,不管我能不能接受,那也就过去了,就算再追究,孩子也回不来,况且邓玉兰的腿已经不能行走了,就当是相抵消了。
他一脸沉痛与不甘,眯起了眸子:“楼笙,我们之间的心结,就是孩子是不是?如果我还你一个孩子,是不是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两眼一撑,还给我一个孩子?
他还想着之前说的再生一个的事,这让我有些恼了:“沈晨南,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很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本该就是我的女人,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错?”他俯身在我耳边,威胁我说:“楼笙,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想见到你生命中最亲的人,就回来我身边,否则我会让你遗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