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瞧了眼吴公公。看到这人听得很认真,脸上没有嘲讽的表情,才鼓足勇气接着道:“如果整桩案子是贼喊捉贼的把戏,失踪三月有余的母钱很可能已经被拿去铸造了大批量流通钱。”
“这些钱无法辨别真伪,但需要渠道慢慢散出,顾家银楼就是很好的渠道。”
“二姑娘说完啦?”
崔凌霜点点头,觉得自己非常聪明,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文侑元年发生的旧案和顾家银楼联系到了一起。
可惜……
吴公公笑了,讥笑。
“文侑元年至今近二十年,当年纵有金山银海那么多的铜钱,这么些年也早已散光,根本用不上顾家那两座银楼?”
“不过……”崔凌霜刚露出沮丧的表情,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你能想到这些非常不错,归宁侯府确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样吧,咱家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儿再告诉咱家,那人到底救是不救。”
崔凌霜觉得吴公公很像学堂里的夫子,总有问题让她解决。一旦完成,给出奖励的同时还会给出新的问题。
说到底,那人的性命依旧在她一念之间。
她问:“公公,能告诉我归宁侯府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吗?”
吴公公低下头又拿起了针线。
崔凌霜知道问不出答案,只能悻悻离去。
往回走的途中,一直不吭声的蓝黛说,“姑娘,画课的夫子说渲染得看徐派,奴婢想看徐派的书画,姑娘可有推荐。”
崔凌霜的喜好随了顾氏,不喜书画花鸟等雅物。流霜阁里最多是便是黄金白银,玉器珍宝等大俗之物。听到蓝黛要看画作,她沉吟了一会儿,道:“改日帮你去大姑娘那儿借几幅作品。”
蓝黛心满意足的说了句,“谢谢!”
白芷伺候崔凌霜习字,眼见蓝黛去了其他地方,犹豫再三之后,她忍不住劝崔凌霜不要惯着蓝黛。
崔凌霜搁下笔,道:“找人给三房修哥儿传话,说我对书画认知太浅,又想要徐派画作,麻烦他去书局找几幅送来。”
白芷研墨的手顿了一下,“姑娘,你这是……”她才劝崔凌霜不要惯着蓝黛,这人就找李修去寻徐派精品,是不给她脸,还是另有深意?
崔凌霜又问:“账上银子还有多少?”
“差不多五千两。”
“怎么会有那么多?”
前几日她还愁着银子不够花,拜托青木办事还得典当物件儿。转眼账面上就有那么多钱,怎么来的?
白芷道:“你生病那几日,老爷让乔大送了一千两过来。夫人瞧见后,当场又给了两千两。彩雀和素秋过来那日,身上还有一千两,说是老祖宗补贴的月钱,她们不用你养……”
“支一千两给修哥儿买画,支一百两给你补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