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微怔,冯二妞已经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在她面前,溜肉段、地三鲜、蒜泥豆角丝,带着浓浓的北方风味,让吃惯了南方菜的苏妙很感兴趣,她拿起筷子,把三道菜都尝了尝,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吃得出她是用心做了,只不过手艺上还是很稚嫩,看着不错,吃起来就有些平常了。
苏娴在尝过一口之后和苏妙的感觉相同,但她没有苏妙那样挑剔,笑笑,说:
“你这丫头,除了煮馄饨还有这样的手艺,做的不错,这种水平出嫁绝对没问题。”
冯二妞是个姑娘,听了这样的调侃先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旋即便反应过来,在发觉苏娴说的是“出嫁绝对没问题”时脸色一白,这是根本就没把她当厨师看,这根本就是把她当家庭主妇欣赏呢,她心里有些急,双眼灼灼地望着苏妙,充满期待地问:
“师父,不好吃么?”
苏妙从来没答应要收她为徒,她却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让苏妙十分无语。苏妙虽然自己是个厨师,但在吃饭上却不是太挑剔,基本上她是个爱惜粮食的人,只要不是太难吃,她还是可以吃进去填饱肚子的,于是虽然冯二妞的手艺差远了,她还是慢悠悠地吃饭,现在听见冯二妞问她,虽然不好意思说的太难听,可让她勉强称赞她更是做不到,于是想了半天,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手艺,做人娘子给孩子当娘绝对能把相公孩子喂的白白胖胖。”
这还是在说以她的手艺去当家庭主妇没问题,可是当专业的厨师还是有点艰难,冯二妞浑身不自在,咬着嘴唇。把嘴唇咬的发白。
“你吃过没有,坐下一起吃吧。”苏妙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她也没说什么,但这孩子很明显脸色不太好看。
冯二妞连忙摇头,虽然眼神里尽是失落,却还是努力笑起来,对苏妙说:
“不了。我吃过了。师父,我出去练刀工了。”
“啊?”苏妙吃了一惊。
不等苏妙弄明白练刀工是怎么回事,冯二妞已经端着托盘出去了。
“她在练什么刀工?”苏妙狐疑地问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夹菜的苏娴。
“谁知道。大概是烟儿告诉她要想学厨艺首先要练刀工,好像自从上了船她就天天窝在厨房里练刀工。”
“是么?”苏妙扁了扁嘴。
“你这样子满不在乎的也算是人家师父么?”
“是她自己要拜师,我又没答应要收她,都怪小味味从里面瞎掺和。才把她也带来。”苏妙无奈地说。
“我正要说呢,自从上了船。这都多久了,回哥儿一直没来找过你,你也没去找过他吧,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拌嘴了?”
“没呀。”
“你们几天没见了?”苏娴凉凉地问。
苏妙想了半天,才回答:“大概三四天吧。”
“三四天?你们过去是几天见一面?”
苏妙失笑:“没上船时我们成天在一起啊。”话音刚落下,就接收到苏娴古怪的眼神。她不得不仔细想了想,于是她发现她和回味确实很久没见了。自从上船之后一直是她在她的船上他在他的船上,她因为有许多事情要做,压根就忘了回味在那艘船上一直没过来,于是她开始后知后觉情况有些怪,他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并且一声不响好像不存在似的呢?
苏娴盯着她变化来变化去的脸,顿了顿,凉凉地问: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你输了,所以他现在对你没兴趣了吧?”
“哈?”苏妙哭笑不得。
“你都没发现吗,自从你输了比赛,回味就对你特别冷淡,常常对你爱答不理的。”苏娴摆出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告诫。
“……他从以前就不太愿意说话。”苏妙回答说,虽然这么说,却因为苏娴的话心里狐疑起来。
苏娴认为她的回答是自欺欺人,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苏妙心里有些不快,居然说小味味是因为她输了比赛才不愿意和她说话的,难道小味味是势利眼吗,她输了比赛就不愿意理睬她了?
苏妙变得气哼哼的,连味道还可以的溜肉段都觉得不好吃起来。
有些乏味地吃过中饭,苏妙打开窗子看外面阳光甚好,想了一会儿,起身出了船舱,请船家搭了船板,她顺着宽阔的船板走上与自己这艘船并肩而行的另外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