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那场车祸,我总觉得自己哪里欠了苏南,我明白那种失去母亲的滋味,可事实我什么都没做,也受了不轻的伤,挺无辜的。她倒是会保护自己,把那些不好的回忆忘得干干净净。
我父亲有意让我接近她,旁敲侧击地给我施加压力,所以即便她把我忘记了,我们还是没能分开。
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看待,也没认为自己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她十分依赖我,没有一点戒备,基本是随心所欲,不管多大点屁事,都要跟我说。
她也算傻得可以,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起初我也以为是自己的报复心作祟,可慢慢的,就变了点味,连我自己都没察觉。
快入夏的时候,她趴在我房间的窗台边做作业,但凡觉着热了,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拉领口,好好的一条裙子,被她扯得松松垮垮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基本可以看个彻底。
我尽量不去看她,但余光难免还是会扫到她,我也提醒过她,女孩子得有点样子,别老是大大咧咧的,更何况苏家的家教挺严。她可能是叛逆期吧,我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回来,伸着脖子跟我理论,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不妥,反而更加肆意,整个身子都往我这边靠。
要不是她年纪小,我差点就以为她是有意勾引我的了。
好在我是个正经人,且对小女孩没兴趣,如果碰上别人,大抵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若非要说,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大约就是有一晚我与父亲吵架,喝多了酒吼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凶她,我受够了这种带女儿的感觉,也认为这种报复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苏南,我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爸,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没义务每天照顾你。”
我会这么说,也不是没事找事。
苏南的占有欲挺强,因为她的关系,我特么都二十四岁了,还没谈过一场正经恋爱,稍微和别的女人走近一点,刚领进老宅的门,她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把别人赶走了。我还挺无奈的,也试过好好和她说,但她就晃着脑袋,双手捂紧了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我不需要你照顾,只是呆在你身边,不可以吗?你不是也挺喜欢和我玩的……”
苏南理直气壮的,但语气明显软了不少,缩着脖子,一个字比一个字说得轻,偶尔还会抬起眼皮看看我的脸色。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玩什么?谁和她玩?谁喜欢和她玩了?
苏南当时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前一天我还送了她礼物,突然转变那么大,她多少有点不习惯。
等我凶完她,她都没回一句嘴,就眼巴巴地看着我,泪水在眼眶中打了好几个转,她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她忽地那么忍气吞声的,并且控制得很好没有哭,我还有点不习惯。
我指着门,让她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吸了吸鼻子,想和我说点什么,嘴巴一张一合,但好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定定地望了我数秒之后,也真的乖乖滚蛋了。
看着她失落又委屈的背影,我的心莫名其就是一沉,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酒醒之后,我竟有点后悔自己对她说了这么重的话。可细想下来,这样对她也好,用感情去伤害她,对她不见得就是公平的,对于上一辈的恩怨,她毫不知情,就这么把她卷进来,我觉得自己很卑鄙。特别是她这种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早点断了,也不错。
次日我去上班,刚拉开老宅的大门,苏南就背对着我摔了进来。怀里抱着小书包,摔在地面上时,还滚了两圈,脑袋磕得砰砰响。
我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沉声问,“苏南,你昨晚没回家?”
她拧着眉,眼睛闭得很紧,哼哼唧唧了几声后,脑袋就埋在了臂弯中,任我再怎么叫她,她都不搭理我了。
我想把她揪起来,再丢出去,可手掌触上她肌肤的那一刻,一阵炽热的温度传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把她扛上了楼。
她还真就在外面呆了一整夜,发了场高烧,我把吴显叫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额头上脖子上全是汗。期间我不停地用湿毛巾替她擦拭,这汗就是下不去,身体的温度越发高。
打了退烧针,吴显满眼暧昧地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肩头,小声道。
“奕琛,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她还没成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冷着张脸扫开了吴显的手,也懒得解释。
让苏南在我的床上躺了大约两个小时,我就打电话通知了苏贤明。
刚掐断电话,一个转身,苏南已经坐了起来,她眸光有些涣散,整张脸苍白的吓人,小手揪紧了我的袖口,哑着嗓音问。
“你还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