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户区。
干瘦的浓妆房东第三次看到那个长相让她过目不忘的年轻男人。
男人径直闯入她的院子,任她在后面叫了一声没理,房东似乎伸手想要阻拦,只是在她伸出手的还没碰到男人的那一刻,男人回头。
房东对上男人几乎嗜血的眼神,被他身上骇人的戾气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刁德才此时正在房间里睡大觉。
他呼噜打得震天响,突然被房门踹开的声音惊醒。
刁德才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又是那个男人。
只不过这次他身边没有了那个一直跟他一起的女警察。
之前对他动手凶神恶煞的一直是那个女警察,男人只是偶尔问他点话,所以这次见女警察没来,刁德才瞬间放了一大半的心。
直到他被男人揪住衣领,几乎是从直接从床上拎了起来。
刁德才胸口几乎喘不过气,空空咳了两声,两手在空中胡乱抓着,然后看到男人可怖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当他对上这个眼神的时候,直接打了个哆嗦,身上汗毛全都竖起来。
他这一刻才恍惚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比那个之前揍他的女警察,可怕的多。
男人手劲不断收紧,一字一句地问他:“陈建业来找过你是吗?”
刁德才吓到忙不迭地点头,慌乱中说话咬到舌头的磕巴:“找,找过。”
在那晚两人问完他话的第二天,陈建业就找到他,让他把两人问过他什么话,让他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个干净。
包括男人让他去咬桌角。
刁德才不知道男人今天为什么又来找他,拼了命地摆手求饶:“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裴忱凝着只顾求饶的刁德才。
他不习惯,也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可以有那样的女孩儿。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没有说话,唇角绷直。
她以为他没有发现。
永远有活力,永远在笑,永远不服输,永远不会消沉,永远……
她似乎不懂距离,从没有边界感,扇风的时候,另外一条胳膊肘会越过两人之间的界限,搭到他的桌上。
裴忱以为自己能固守的很好。
她的课本也总是乱糟糟,经常摆不开占到他的课桌上。
危险的时候,她同样的义无反顾。
她不在乎他的冰冷,不在乎他的漠然,不在乎他在他们之间格开多远的距离,好像只要是他,她就会奔过来。
他抬头,看到还是她。
他对这一切都选择忍耐不语,只是回收自己的位置和东西,一点一点避开。
她的笔同样如此。
他讨厌一个人无限制的,频繁的,试图闯进他的领域,他的生活。
长宜虽然升学率很差但是也是普高,学校管得严格,男生和女生成对去吃饭,就不是普通的同学友谊关系。
即便不得不坐在比赛的场馆里,他也迫使自己不去在意那个全场所有人都在为之欢呼,最为亮眼的7号。
结果开学没几天,下午,一个人站到他的课桌前,在他的书上挡出一片阴影。
他说的很轻,只是语中的寒气与杀意仿佛来自地狱:“你没有杀过人。”
那天晚上,月光下,裴忱看见自己望着从家里抱来医药箱,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儿。
好像图谋,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挖走。
夜幕一点点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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