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自己都忘记自己在街道上呆了多久,这短短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场接着一场,反反复复,没完没了。青春是一场没来得及享受便开始缅怀的经历。这场经历,在心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再留下给自己的空间却越来越少。
他想,如果父亲不这样陡然赴死,依阳不出国,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使命,他就不会到这里来,也不会认识宇洁,也不会发现这么纯洁的女孩竟然是失足女。可是,这些命中注定要一一在生命里到来的场景,也许是躲不掉,逃不了的。
街道上的行人慢慢的变得稀少,半垂着腰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光,飞蛾扑火般地围绕着灯光,不知疲倦的飞舞。宇轩再一次像一条流浪的小狗,抬头望着不知归处的路。
夜已深,宇轩拖着疲惫的身躯, 来到餐馆,餐馆其他房子的灯都已经熄灭,不知何处传来了哇哇的青蛙叫声,也许是笼子里。他想。来到宇洁给他找的房子前,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前面开门的一幕。他把手放在了门板手上,停留了片刻。推开门,打开灯。
房子里面没有人,和宇洁带他进来看房子的时候一模一样。宇轩靠在门上,心里乱乱的,像被抽空了一般。宇洁的样子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倒不厌恶她,反而觉得她可怜,甚至觉得她是被迫的,或者有很多难以抗拒的苦衷,或许。。。。。。
宇轩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青蛙的叫声,看着月光下幽暗的窗外,一夜无眠。
第二天,宇轩一大早起床,便看到了昨天晚上和老板光溜溜躺在床上的服务员,脸一阵发热,他不敢正视她,女服务员也不敢正视她,都视彼此为空气。
这时老板提着早餐走进来。宇轩只觉得这气氛如同昨天晚上在洗浴中心遇到宇洁一样,尴尬的让人无法呼吸。
“宇轩来,吃早餐啰。”老板若无其事的叫他,也许这正体现了他的心虚,故意示好。可宇轩何尝不是,只是老板并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的干女儿也和女服务员一样曾经光溜溜地躺在他的身边。要是他知道这些,也许会把自己列入他这一个行列,甚至用鄙夷的眼光看他,还说“才多大年纪,就去那种地方。”
“我吃过了?谢谢!”
“年轻人,长身体,再吃点。”老板一再的强调。宇轩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那一张脸,他多想逃避这一个让他不愿面对的场景,或许可以离开,可去哪儿呢?母亲和刘正义是不是。。。。。。他有些痛苦,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
“真不用了。”宇轩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还没有开火,倒没有了那刺鼻的油烟味而,但灶台上密密麻麻的蟑螂让他感觉恶心,接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饭店一般要十点钟才开工。他转身,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于是快步来到水龙头边。脑海里又出现了宇洁给他挤洗手液的场景,接着便是昨晚粉红灯光下的她。他有种窒息的感觉。继续回到房间,像个被抽了筋的家伙,死狗一样摊在床上。
楼下,西瓜头叶辉不怎么也出现在了小餐馆。餐馆老板如同老鼠撞见猫一样,唯唯诺诺的迎了上来。
“辉哥?”
叶辉点起一根烟,对着餐店老板吹了吹。
“你手里那个小姑娘好像还不太适用这份工作啊?”
“辉哥,你给时间,我自有办法的。”
“不会因为那个小畜生吧,按照原计划,把他送进牢里,***碍眼。”
“辉哥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办不好,就不用来见我了,***为了搞定这个姑娘,老子一个兄弟还在里面坐牢呢。”说着扬堂而去。
楼上,不知过了多久,宇轩的大脑里始终保持着一片空白的状态。直到突然有人敲门。声音很轻,似乎敲的很犹豫。也或许敲门的人在外面站了很久。他翻的起身。“进来”,声音很低,似乎传到不远处便掉在了地上。门被推开。果然是宇洁,没有了粉红色的薄纱和胭脂,宇轩看到的她和昨天那个给他递凳子、给他抹洗手液的女孩没有两样。干净、纯洁、美丽。
“昨天,谢谢你!”宇洁低着头,乌黑的头发依旧自然垂下,没有任何修饰,但看上去比昨天更柔弱一些,给人一种莫名的怜爱感,甚至有种揽入怀中,好好保护的冲动。
“你不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吗?为什么还干这种职业。”宇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他,这样可能会伤及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