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系列动作,确信没有弄醒身边的人许戈心里松下一口气,厉列侬的警觉性很高。
关上chuáng头灯,选择背对着他,就像这几天晚上一样目光在黑暗中毫无聚焦。
然而,她刚刚的高兴劲好像过早了。
背后传来淡淡的那声“许戈”,而她的应答怎么听语气都有点尴尬,那是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为了掩饰那种尴尬,许戈转过身去主动把头埋在他怀中,脸颊在他怀里蹭啊蹭的:你看,我们多亲昵。
可即使是这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还是在黑暗中蔓延着,黑暗中他躯体僵硬,不是那种在亲昵中特有的僵硬。
不信邪般的,手在他身上乱摸着,嘴里说着“厉先生,什么时候和厉太太做,嗯?”那声“嗯?”还真的像模像样,呵气如兰般的。
所倚靠着的那副躯体沉默如山,她在他身上弄出的那些动静没有激起任何波澜,而她也像是那个很没有耐心的孩子,几个回合后就放弃了。
沉默——谁也没有动。
在许戈以为他们彼此之间都陷入睡意时。
“许戈”声音和他躯体一般僵。
她在黑暗中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更为均匀。
“许戈,我不喜欢你说那句话。”他说。
糟糕,又被逮到了。
睁开眼睛,假装赌气的模样,转过身背对着他,和他拉开距离,他手一捞,距离没有了,她的背部紧紧贴在他胸腔。
缓缓的,他说:
“每一名婴儿从呱呱落地开始,得需要九十天到一百二十天的周期去辨认白天和黑夜之间的不同,然后他们需要再用六十天的时间去接受白天和黑夜之间的固定模式,这样的说法等同于一个孩子需要一百八十天的时间才会形成某种意识形态,所以……”
他声音低若罔闻。
“所以,你说的‘我一出生就见到你’这样的话站不住脚,它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这大约是男人和女人间的不同吧?男人觉得爱是某个阶段的化学反应,而女人觉得爱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不过,许戈也懒得去反驳。
他亲吻着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说出那种傻话。”
其实,许戈也一样,她讨厌自己某些时间说出的那句傻话,可那句傻话已经变成她骨子里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