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姜彤说起琼花诗社的事,他就顺手做人情送了出去,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姜彤只是笑笑,人家的旧书说是不要,但借给她看,该还还是得还。却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姜彤再次道了谢,然后把话题引到琼花诗社上来,问:“我都看完了,大致上了解了,但有些问题还是不清楚。老板,这琼花诗社不是在京城吗,那咱们外地的女子想要加入,是怎么加入的呢?或说通过怎样的方式参与?”老板愣了下,但并不觉得姜彤打听琼花诗社,想加入其中成为社员就是异想天开。这事他见的多了,一点不觉得奇怪,琼花诗社的名头有多大?那是当今圣上都认可了的,女子若真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夸大的说,那便是在京城扬了名,谁不幻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富贵人家的女子不例外,平民女子只会更加羡慕渴望。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普通女子这无异于一条通天路。所以贺姑娘感兴趣一点都不奇怪。也不看之前琼花诗社这小册本刚售卖的时候,不知道买得多好。怕是只要是能识得字的女子都人手一本了吧。是以老板并未鄙视,而是非常仔细跟姜彤说了起来:“这却是不难,因为每个郡都有琼花诗社的分部,咱们青阳郡也不例外,想要成为初等会员很简单。每个郡的分部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征稿活动,不拘是诗词还是赋,人人都能去投稿,只需要交一两银子报名费,一个月后通知结果,如果五篇中有四篇判定通过,就可以成为琼花诗社的会员了。初等会员没有琼花玉牌,因为这只是一个门槛,若以后升上了低等社员,才会再发。”姜彤认真听着,适时问道:“只要交五篇稿子上去就可以了?别的都不管?”老板点点头,知道姜彤在疑惑什么,道:“对,其实这个不必担心有人会作弊,初等社员只是一个门槛,属于人数最多的,就算有人买诗词作弊,成了初等社员也不妨事,初等社员严格说并不是正式社员,没有代表琼花诗社的玉牌,且每年都要交一定的费用,只成了低等社员后才无需再缴纳,但成了低等社员自然又有了新的评等方法,只会更加难,几乎没有作弊的可能。再者,你想想看,大家想成为诗社社员,可都是是为了名誉地位,然虽然琼花舍有可以隐姓埋名不漏底细的规矩,但事实上,真这样做的人很少。更多人都是再有了点名声之后,积极参加各种诗社活动,巩固地位,若倒是真的是草莽一个,腹中空空,还能一直瞒下去不成?又当怎么解释?”姜彤了然,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如此可见琼花诗社的制度其实还是挺严谨的,外人可能知道还要少一点,只有入了其中才能更清楚吧。不过倒是初等入门社员每年要缴纳诗社五两银子的费用,让她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并非是觉得贵什么的,而是觉得能有这种想法,这琼花诗社后头的幕后大老板还挺有头脑的。“姑娘若也想参加,只等下着月中旬,准备好五首诗作然后去投稿,然后再家等结果即可,我就在这里先预祝姑娘心想事成了。”老板面带笑容从善如流说道。姜彤弯着眼睛笑了笑,没说自己去也没有不去,只是真诚地向老板道谢,然后又挑了两本书,结账离开了。而书肆老板虽然嘴上那样说,其实对姜彤并不看好,这姑娘他是看在眼里的,自她在他这里买书起,他就没见对方买过一本诗词诗经方面的书籍。怕只是一时被琼花诗社名头吸引,却不知里头的深浅,别看琼花诗社的初等会员人数是最大的,好似很容易进一样,却也不想想大周朝有多大,又有多少人,有选出这么些人,具是有一定基础的。如若不是真的在喜好诗词赋,过在上面钻研过的,想碰运气过,却不容易。而姜彤是否真的像书肆老板说得那样,仅仅是想去碰一碰运气呢?当然不是。她不是从来不看诗经诗集,不是对这些不屑一顾。姜彤苦笑,是因为她上辈子学过二十多年的诗词文学。从五岁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学训蒙骈句,笠翁对韵,声律启蒙这些。家中有一古文先生,姜彤作为唯一的一个孩子,从小就被爷爷带着学,还不会认字的时候就会背诵了。她学了那么多年,获得了那么多奖,几乎是超额完成爷爷对她的要求和期待。一直到后来爷爷去世,姜彤才渐渐放下了这个,工作后的几年里都没有再碰过。穿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即使要了解这个时空的历史,她也随着自己的心意,没有在彤愣了下,随后立马道:“卢景程回来了?他书院放假了?”不可能啊,现在放的什么假。但是贺家之后也没有派人去通知他。那卢景程何故回来了,怎么回事?“可不是,终于回来了!”刘太太和姜彤的想法不一样,她一心想的是卢景程回来了,就能给女儿一个公道,如此自然高兴得很,“今儿个一早就去了贺家,我们都愣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回来,不过你爹没出面,我让你大哥出去把他轰走了,哪里就那么容易,欺负了人就来说两句软话,莫非我家就这么好欺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刘太太挺直了腰板哼哼两声。显然卢景程的做法正合了她的心意,让她能做出姿态来,所谓的拿桥不过如此了。早先在陈桂香那里窝一肚子过,如今卢景程上门赔礼道歉,总算有了出气的机会,虽然不会让女儿和他和离,但表面上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姜彤听了哭笑不得,但她现在却没时间弄这些事,不过也并不担心,反正自己既然搬出来了,定是不会再搬回卢家去,说破天去,他卢景程只不过是回来呆两天而已,难道还能一直管着母亲老婆不成,那既然不能解决矛盾,就没理由让她回去。甚至他真是有本事的人,这些话都不该说出来!姜彤心内轻嗤,然后对着刘夫人说道:“娘,你们为难为难他可以,但莫多言什么,等过几天,如果他还坚持上门,你就把我在外另置宅子事告诉他,让他来找我。”刘太太很是不赞同,狐疑地打量了女儿好半天,迟疑道:“告诉女婿你在外面?恐怕不太好吧。”她原是打着等卢景程回来替女儿出了口气,好好说道一番之后,再顺理成章让女儿回去,台阶也有了面子也有了。若让女婿知道女儿在外买了宅子出来住,还不知会不会生出龃龉。“不妥不妥。”低头想了想,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刘太太一时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