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hong堡的眼睛并没有离开书,只是轻轻应付了一个字。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过了一会儿,刘艳见丈夫没有反应,语调顿时成了高八度。
“又咋了?没见我在看书吗?”
“看书、看书!看书能看出洗衣机来?没见咱左右两家邻居啊?一个有电视机,一个有洗衣机,天天都有串门的,多热闹呀!哪像咱家冷冷清清的,我也想买台洗衣机。”
“用啥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没有钱啊?”
“那你就不会先紧紧手,别买书?你在家又不洗衣服,都是我洗,多累啊。”
“女人家洗个衣服就累了?以前全宿舍人的衬衣你都洗,咋不喊累呢?”
“你——”
“你都不懂我多有压力!你都不知道想要进局党委的人有多少!我懒得跟你吵吵。”
“谁愿意跟你吵吵?真是的!”
刘艳生气的顶了他一句。面对丈夫的清高和婚内冷淡,刘艳也只好自己寻求乐趣,她喜欢上了电视。当时家里还买不起,她就经常到别家串门去看,有一阵子刘艳都着了迷,为看电视剧《霍元甲》都顾不上吃晚饭,就甭说做家务了。张hong堡有时回家,冷冷清清,连一口热饭都没有。他说了几次仍然无效后,也只好听之任之。你看你的电视,我看我的书,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刘艳怀了孕,家里好像才重新热乎起来,刘艳出去串门少了,张hong堡对刘艳也宽容、用心了许多,但争吵还是时常发生。
黑河金矿局是百年老矿,人事复杂,竞争职务相对激烈,往往一个位子就有十来个人盯着。所以张hong堡就在一九八三年随当时的黑河金矿局张喜仁局长一起分到了新成立的呼玛金矿局创业,开始任职金矿局团委书记。
经历了艰难的十月怀胎,十二月十九日,刘艳生了!张hong堡冒着风雪兴冲冲地赶回来,望着虚弱的妻子和熟睡的儿子,他满心满怀的欢喜和愧疚!初为人父的欢欣和喜悦让他激动不已。而当年,却没有人这样迎接过自己的降生!想到此,张hong堡的心五味杂陈。
“来,你这当爹的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刘艳的母亲高兴地对他说。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小——龙!咋样?好听不?”张hong堡端详着襁褓中的儿子,满脸笑意的似乎是在问他。
“小龙?好听,就叫小龙!”看到丈夫的高兴劲儿,刘艳觉得得意和幸福!其实这是张hong堡早就为儿子起好的一个名字,骨子里,他喜欢儿子,更喜欢龙!他也相信龙的神威的存在!所以,儿子的名字当然得叫“龙”了!他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后会像龙一样,叱咤风云!
母亲杜和早就从张hong堡的信里知道刘艳怀孕的消息,但也没有打算过来。孩子出生后,杜和只是打了个电话问问。
不久,张hong堡从局机关调到呼玛金矿局所属的,国内最大最先进的300立升荷兰引进的采金船当付船长,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到基层锻炼一下,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张局长的有意安排。他看到采金船的维修进度很慢,感觉问题就出在工作程序老套,还没有摸清这个洋玩意的脾气,就和王船长还有几个维修技术员了解进度情况。
“老王,你看这个月这些活儿能不能干完?”
“我看,这很难说呀。电气方面差不多了,还要电焊那,机械维修啦,清洗啦,最后还要刷油漆,工作量还是很大的。我看……”王船长扳着手指头一项一项数着。
“那一会儿,大家抓紧干,辛苦点儿,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张hong堡鼓励大家说。
“好,喝酒。”
“就爱喝酒!”
大家一听说喝酒,都高兴了……
过了几天,张hong堡发觉维修的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着急了,再这样下去,月底是完不成局里给下的维修任务的,局里还等着采金船尽快开车运行,突破全年指标呢。他找到王船长交换意见,但王船长一听又是进度的事儿,显得很不耐烦。他听闻有传言说,张hong堡是来镀金的,所以王船长多少对他有些看法——觉得张hong堡刚来船上,就急于完成任务,未免太急功近利了。
“王船长,我看这样干法,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不慢,你刚到船上,不了解情况!”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会看?”
“王船长,你对我个人有意见可以,但这个是局里规定的死任务,在这个月底是一定要完成的。”
“你别拿上边来压我,要干你干!谁规定的死任务不得一项一项干?着急往上也不是这么个爬法。”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一起坐下来,慢慢儿的一起商量,再不行,咱们到矿上去,和矿领导一起去商量。”李主任见俩人话不投机,赶紧过来打着圆场,他生怕这俩人再打起来。
……
过了些日子,局领导郝书记来采金船上视察,张hong堡也来汇报工作,末了他问:
“张hong堡同志,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工作还可以,就是王船长这个人有点难对付。”张hong堡说。
“有什么问题,就和郝书记说吧。”李主任说,又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