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腹里的各种低咒声汇集成无数把往外冒的刀子,全部剁向此刻人性失了个大概的任西安。
她明白任西安在说什么。
他让她滚。
选择一:走窗,既他抬贵手扔她出去。
选择二:走楼梯,既他抬贵脚踢她下去。
摔死他概不负责。
关键是她从他眼前走人这个结果。
程梨不知道她的眼珠有没有要鼓出来的迹象。
此刻她突然想起来数年前她第一次在陈宜光面前提起任西安这个人时,陈宜光问她的话。
陈宜光:他是哪种人,像什么?
程梨当时回:野狗。
或者说狼狗。
陈宜光还问:那你想干什么?
程梨那时回:养狗。
训养狗。
想起这个,程梨突然笑了声。
她一笑,任西安松了手。
程梨自己扶墙站稳,抖了下脖子和背,将后背被他揪起的衣服抖平。
任西安已经转身离她远了些。
他换了种松散无所谓的语态:“出去,烦请程小姐远离我的地盘。”
程梨哦了声,很乖巧:“好。”
她这么配合,如此老实,任西安反倒手一滞。
可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程梨阳奉阴违。
她答应了,可她不做。
她没有走。
可她答应得那么顺从,任西安几乎无法二次挑起话头重说。
任西安收拾行囊的动作很快,效率很高。
这短短七分钟时间内,程梨一直盯着他看。
窗外夜色渐染,终于任西安提起行李,冲着楼梯口所在的方位走过来。
程梨视线跟着他,脚上的步伐也跟着他。
迈下第一级台阶后,任西安停了下来。
他一回身,程梨没有防备,几乎要撞上他的后背。
任西安刚才似乎停下想说什么,让她这一撞,把他的话给撞没了。
程梨倒是有话说,她诚恳地问他:“不沉吗,我替你拎?”
任西安抿唇,拎包的手攥得死死的。
他继续往下走。
留给她的那堵宽厚的脊背明显代表拒绝。
程梨也没忌讳,自言自语:“一般人追人不都得有这么点儿眼力见吗?”
任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