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李大娘上庞寡妇家讨鸡蛋,敲门也没人给开,趴窗户才看着庞寡妇死了,血流了一地啊……”小虎子边叙述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边给张婆子带路。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停在了庞寡妇家的门口。
庞寡妇家的门口挤满了人,一见张婆子来了,村民们自觉的给张婆子让出了一条路。
我跟在张婆子的身后,随着她进了屋。
小虎子刚才所叙述的话并没有夸大,庞寡妇的血的的确确流了一地,整个房内都是一股子腥臭味,几乎没有了落脚地。
庞寡妇面着地,脖子上有一条环顾一周的红痕,张婆子也不顾道袍沾了血,蹲下了身。
手刚碰上庞寡妇的头,庞寡妇的头便像一颗皮球滚动着撞上了墙头。
空洞的双眼、惨白如同鬼魅一般的脸上尽是恐惧。
说起庞寡妇,是整个村子里最不幸的人。
她因为相貌的缘故在该嫁人的年龄没能嫁出去,35岁的时候才嫁给了村里的瘸子,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本以为她的日子就此便能顺风顺水,没想到没几天,瘸子就翻下了山崖,死了。
从此,庞寡妇就和儿子相依为命,可没成想,厄运接踵而至,去年,她的儿子跑出门玩,不慎掉入了铁匠家的井中。
庞寡妇家儿子坠井当天,正碰巧赶上铁匠进城,以此,铁匠也封上了家里的那口井。
而如今,庞寡妇又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早说这寡妇命硬,这不把自己个儿也给克死了!就是可怜了她那儿子了!”
“现在说这有啥用?她那脑袋不是自己个儿砍下来的吧?咱们村子里头是不是有个杀人犯啊!”
“这邻里相亲的,都可怜她家,庞寡妇又不爱说话,谁能杀她啊!”
“你们说是不是老陈头啊?他不是尸变了吗?”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来看热闹的老陈大叔身上。
“你们瞅我干啥!”老陈大叔一听大伙都怀疑他爹,气的暴跳如雷,“我爹杀她干啥!”
“你爹都尸变了,还能干出啥正常事来?”
老陈大叔指着嚼舌根的宋大嫂的鼻子怒吼,“你再瞎扯,信不信我撕烂你嘴!”
“别吵,她这尸体都僵了,怕是昨个晚上死就死了。”张婆子站了起来,出了屋,她这话也证明了老陈大叔他爹不是杀人凶手,“今儿个晚上不太平,晚上听着啥动静都闷头就睡,谁也别起来开门。”
张婆子这么说,恐怕凶手不是人……
难道庞寡妇的死和我娘有关?
娘和招娣连同棺材一起消失了,我娘和招娣真的被张婆子超度了吗?
思索间,小虎子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离了人群,“如初,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看着小虎子热切的目光,我猛然想起昨天他是来过我家,说有事找我。
“什么事?”我问小虎子,小虎子却迟迟未说。
他凑近了我,像是想要耳语告诉我,可下一秒,我却被一股力拉扯得向后倾。我连忙退了几步总算是站稳了,而我和小虎子之间的距离也拉开了。
见我退后,小虎子的动作僵硬了,他尴尬的看着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刚刚差点摔倒……我不是有意要躲你……”这话不解释便罢,解释出口反倒更像是我故意躲着他了……
“我明白,我明白……”小虎子尴尬的摆了摆手,“我就寻思……我奶年纪也大了,你常跟村里头的女孩儿玩,村里女孩儿都啥样你比我清楚,我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想让你给我寻摸个好姑娘,好让我爹娘在地底下也安生。”
原来是让我给他介绍女孩儿呀……难怪他小心翼翼的,男婚女嫁,他会害羞也很正常。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其实不用他找我,村子里也有不少姑娘早已对他芳心暗许了。
不过既然小虎子开了口,我就帮他牵上这根红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