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姑娘,这样随意触碰男人的身子可是要负责的哦。”一丝轻佻的声音自秋歌苍白的唇内溢出,盛满了挑逗的意味,秋歌此刻脸色苍白也没有易容成采。花大会时的模样,然而,流嫣却是觉得他竟是魅惑天成。
流嫣不甘示弱,这种事,若是承认了就要吃大亏,于是不紧不慢的将手从水桶里秋歌的手中抽出,又不紧不慢的拿过旁边准备好的帕子,一点一点的将手上沾上的水擦干,才转眼望着一直勾起唇角的秋歌。
“我说公子,听说这寒灵芝虽然能够吸附毒物,只是若是有体质温良比如你这样的,是会令毒素倒流的哦。”
“哦?是吗?”秋歌轻声呢喃道,随即猛的一下自水桶中站起,溅出了一地的水花,随即也学着流嫣先前的样子取过帕子慢慢的自发丝脸颊,脖颈一路擦到胸前,流嫣早已经傻傻的忘了动作,秋歌虽然没有特意做出什么魅惑人的动作,却还是再无形之中散发着吸引力。
索性流嫣定力上佳,在秋歌不紧不慢的要解开外裤的擦一擦的时候,淡定的轻咳一声,随即转身叹道:“庸俗!”
流嫣自以为潇洒的转身离去,空留下秋歌在屋内,秋歌嘴角边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回,快速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衣衫,便吩咐店小二收拾干净房间,过程之中一直安静无比,仿若先前的笑意只是临时挂在脸上的,并没有到达心底。
“客官收拾好了,您休息吧,有什么需要便招呼小的。”店小二到是个勤快的,也不问屋子里如何会糟乱到这种程度,只是快速的一一打扫干净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二才出门,秋歌便一下子摊到了床上,一身的疲惫袭上身,秋歌突然觉得有些累,有些烦躁,任是何人经历一场堪比决斗一般的解毒过程都会身心俱疲,但是秋歌却不是因为这个。
这样的痛苦秋歌早已经见怪不怪,从小便是如此,这样的痛对他来说与挠痒痒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他也不怕死,因为已经在死亡线上游走了太多回,他只是觉得他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这样死,不应该死在囚丝毒上。
脑海之中斑驳的记忆又开始涌现,出生起便在尼姑庵里,三岁读书,五岁习武,十岁加入组织,开始训练,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试炼中活了下来,成为杀手,十五岁职业杀人,无时无刻的刀光剑影,十八岁中毒,至今也有三年,只是为何往事历历在目呢?
他明明记得脑子没有这么好用,从前教的剑术很多自己都记不得了,为什么这些事他一样也忘不掉?
秋歌急忙甩甩头,将那些讨厌的回忆甩出脑子,努力镇定下来,深深吐气,握掌成拳,内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有些痛。
次日清晨,流嫣早早便起床,收拾妥当便去寻秋歌,在她看来,虽然解毒之后有三日的虚弱期,但是她还赶着时间回京都,不想再宛城耽搁了,花了这么大力为秋歌解毒自然是要将他一同带上做做苦力,若是没有力气劳作,一路上陪流嫣解解闷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流嫣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秋歌的房间,到了房门口,想起昨夜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尴尬,冷静的舒了口气,才要敲门,便见房门自里面打开,秋歌一声整洁的长衫懒洋洋的出现在视线中。
许是清晨的日光有些柔软,让秋歌的模样此刻都显得温柔许多。
“早。”流嫣轻笑着,收回刚刚伸出的手,有些无措的背在身后。
秋歌一副了然的样子,轻轻扇动纸扇笑叹道:“哎,流兄当真是太关心爱护在下,一大早便在门外守候,让在下不胜荣幸,不胜惶恐啊。”
闻言,流嫣不由得一愣,这样说话的方式不是那些喜欢拿着墨笔偶尔写两句酸词的书生才说的出口的吗?以流嫣对秋歌的认识,这样的话秋歌应该这样说:“哎,是你这猥。琐的姑娘啊,一大早的就堵在我门外,想吓死我还是想扑倒我?”
这样才符合秋歌,不过如今这样是为何呢?难不成昨夜流嫣溜的太快善后工作没有做好,余毒进脑子了,毒傻了?
流嫣正欲伸出手去拍拍秋歌的脑子,秋歌却冷不防的冷冷扫一眼流嫣,嘴角微微抿起,径自走在前面。
流嫣愣在原地,心中却想,完了,彻底的完了,秋歌傻了,而且傻的还很彻底,原本打算是以解毒之事结交这个妖孽,如今想是亏了,哎,亏了。
这样想着,流嫣心头便有些郁郁,低着头,慢慢的朝着客栈大堂走去,才入堂内,便看见坐在客栈中央神色仄仄的秋歌,流嫣招呼店家准备几个爽口的小菜便坐在秋歌对面,才要张口。
便发现秋歌有些不对,先前在房门外,秋歌神清气爽的样子让流嫣都有些惊讶,身子骨在好的人在解囚丝毒之后都有三日的虚弱期,这三日之内无法使用内力,否则经脉尽断,便在无回天之力,只是先前秋歌的出场让流嫣一下子忽略了此事,而此刻,秋歌神色疲惫脸色苍白的模样,才是该有的模样。
一瞬间,流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先前恐怕秋歌是故意如此作为,难道是有些人在监视他们吗?忽地想起从前自己的那些猜测,秋歌此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身份背景均是神秘,而与长公主之事,若是秋歌与长公主无仇便是受人指使,难道是那个指使之人因为秋歌没有完成任务而要抓他吗?可是他现在这样虚弱,若是真的被抓走,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瞬间,流嫣脑袋里闪过许多的猜测,然而到嘴边的却只有一句“你还好吗?”流嫣顾不上自己的猜测,只是觉得秋歌此刻虚弱的似乎随时要晕倒,却仍然硬撑着坐在座位上,若不是流嫣离的近,也定是瞧不出什么。
“走。”秋歌淡淡吐出一个字,流嫣急忙点头,随手扔给店家一包碎银子,吩咐道:“给我准备五日的干粮和水,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