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明确答应刘湛,是因为崔氏那关绝对不好过!这么一想,宁博容就又头疼起来。
一路快马加鞭,也直到半月后,才追上回云州的马车。
这么短短二十来天,瞧着阿青却是瘦了一圈,显然因宁博容的事儿她是真的受了大惊吓,是以宁博容一回来,便吩咐她去休息了。
此处客舍他们包了一处独院,因为宁博容“病了”。
“小娘子。”服侍宁博容沐浴更衣的是水静。
此次计划,是宁博容与宁博闻商量好了的,一路走的护卫和婢女,除了水静和阿青之外,实则都不知道,阿郑嘴不严,却是被阿青哄了去看刘婉贞赠与宁博容的那车贵重货物,阿郑是个死心眼的孩子,竟是半分不曾起疑。
而阿青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等事,难免有些慌乱,这时水静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比起世家婢,这位公主女官的沉稳周到远不是阿青可比的,水静见过大世面,胆子够大,性子也定,一路上将局面把持地稳稳当当,竟是半分不曾出纰漏。
宁博容痛痛快快地洗过澡,擦干身体穿上一条浅绿色的六幅长裙,上套素白里衣天青色衫子,清清爽爽地走了出去,水静细细给她擦干了头发,又梳了双螺髻,打开了梳妆盒,宁博容随手指了两个青玉镶宝石插梳,并两枚珍珠攒花钗便也罢了。
“既我已经‘病’好了,我们便早日回云州去吧。”
“是。”
这一路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待得她们一路到了云州,崔氏亲自来接,却是仔仔细细将宁博容上下都看过,才放下心来。
“听闻你路上生了病,我却在云州等得心焦,”崔氏眼圈都红了,因宁博容幼时便身体不好,她一向是很担心宁博容生病,“可长到五六岁上,已是不曾生过病了,我听旁人说,不常生病之人一旦病了,却是来势汹汹,怎不让我着急!”
宁博容顿时满心歉疚,软语道:“阿娘,我这不是没事吗?瞧!都好利索啦。”
崔氏瞪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就更加不肯放了。
宁博容顿时有对刘湛的提议有些犹豫了。
……若是她当真嫁给了他,宁盛与崔氏在云州,离得这般远,让她怎么心安?
唉,所以很多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或许是崔氏看出了宁博容的心神不宁,回头就严肃地问:“到底在京城发生了何事,你要这般匆匆赶回来。”
宁博容苦笑,这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圣上,怕是要为楚王聘我为妻。”
崔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莫说是她,这厅上只留了服侍崔氏的阿齐和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婢女阿黎,原崔氏身边的阿桃也已经嫁了,宁博容身边也只留了水静和阿青,听到这个消息,除了自己打听这个消息来的水静,已然知晓的阿青,阿齐震惊地差点儿摔碎手中给崔氏端来的茶。
“那楚王向圣上提的?”
宁博容摇摇头。
崔氏却叹了口气,“实则也是,楚王在云州这么几年,圣上怎么可能真的半点都不关注!”
刘湛经常到宁家来又不是什么端倪,他对宁博容有点儿意思虽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帝王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个。
“比起京城的那摊浑水,反倒是我们这远据云州的更适合一些。”崔氏本就很有政治头脑,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圣上为何要这般做。
宁博容却继续平静道:“大兄说了,圣上怕是有立太子的意思了。”
崔氏这才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说?”
“圣上想以左相为媒,大抵是要聘我为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