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就在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这声轻叹。
她身子向下滑着,有些事不能当真也不能去细细的揣摩,他们之间就是如此。
“你若是愿意讲我听着就是,这样……太没意思。”
翻个身直到她沉沉的睡去,院中就只有知了声声。
之后的数日他们二人全都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曲清言只变得愈发的沉默,每天按着徐太医的要求用膳、休息、在院中缓缓的走着。
他们之间越发的如同有堵墙隔在中间,曲清言第一次觉得同床异梦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二人。
她从不否认在她的心中一直将自己摆在第一位,可她的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装不下家国天下却也能装下几人。
可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她越发的有些迷茫。
京城中广王出海引发的非议不过数日就彻底归于平静,不过是个富贵王爷,这般毫无征兆的出海也就出去了,不论是对朝政还是疆土亦或是储君都没有任何影响。
曲文海细细的算着曲清言临盆的日子,可曲清言来信时也语焉不详,他只能凭着一二细节去推算。
但他作为一个资深老头子,女子临盆的时间哪里会算!
跟顾恩阳打探,顾恩阳因着他砸了自己的书房就永远是冷笑着,一句他想知道的都不肯说。
曲文海就只能无比烦闷,然后眼巴巴的等着广州城再次送来他们归来的消息。
余有台算计着出海生子,在曲清言生产前就一定不会回来,就是他们院中的下人必要时候都会全部不留活口。
在曲清言不了解的另一面中,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他们之间因着那日无疾而终的对话,一直到曲清言临盆都再没有提过中土上的事,仿似那日就只是一场错觉。
之前出海时太过紧迫,曲清言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就算到了他们现在所居的海岛上一直靠着补药将养着,身子依旧虚乏,在徐太医的担忧中果然提前发动了。
产房早已经备好,曲清言咬着牙被王嬷嬷搀扶着一步三停挪进了产房,余有台站在产房外拳头死死的攥着垂在身侧。
都说产子就如同女子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可就是如此凶险,她进门前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不过是不想她在产前忧思过度,为什么她反而会因此同他疏远?
从来都摸不透女人心的余有台第一次认真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身子虚乏产子的过程就会极为难熬,曲清言一早就料到过程不会太过顺利,所以躺在产床上她就让王嬷嬷在她口中塞了一块布巾,死死的咬着。
若是大喊大叫毫无用处又只会消耗体力,她又何必浪费自己的仅有的气力。
“老爷,夫人用了参汤睡下了,稳婆说怕是要到夜里才能生下来,您看您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王嬷嬷满身是汗的从产房中出来,迎面就看到余有台面色发白的站在廊檐下,正探头顺着门缝向里看着。
“无碍,我就在此守着。”
知道曲清言因着之前的事心中怪他,他此时又哪里会回房而留她一个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