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耸耸肩,开启情感专家模式,一向寡言的人唠叨起来倒是和顾栖颂很像:“吵架也没关系,小吵怡情。就连我和你哥的兄弟情,都是这样。不用不好意思承认。”
顾栖迟蹙眉,不知道晏沉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和霍灵均有异:“我和他看起来像是明显的有问题?”
晏沉即刻嗯了一声,留下棉球在床畔的置物柜上:“我看到的两张脸上,怨气都很重。”
顾栖迟勉强地笑出声,嘴角一片乍暖还寒,如果手边还有空余的抱枕,她大概会随手扔到晏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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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晏沉之后,霍灵均又在阳台上站了将近半小时,吹足了冷风,才关好窗户慢慢向主卧移动。
床上的顾栖迟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别人家里那些乖巧淑良的少女。
无害、温和。
他此刻并没有太多话想和顾栖迟说,每一句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怕自己忍不住话里带刺,或者表情会有难以掩饰的伤人伤己的残忍。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夜他选择转身离开,留顾栖迟一个人在这里,那么两人之间的鸿沟,便不再是背对背这样的距离。
他无法允许自己撤退。
他站在离顾栖迟数步之遥的位置盯着她看,还未开口,就见她慢慢睁开双眼,目光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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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均冷淡的神情每一眼都似剜骨,顾栖迟想到那些她无意间扫下来,后又被他踩在脚底的照片,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洒脱不起来。
她的唇有些颤,这一刻甚至担心霍灵均抢先开口。
她觉得自己被自私的情绪捆缚得很紧,无力挣脱。担心受伤或者又一个被放弃的结果,想要自己最先撤退自保。
“旁观的观众走了,粉饰太平也没有必要了。”
她的音量出乎自己意料的低,小心翼翼地将扎针的手背抬起,上半身艰难地倚靠在床头上。
她的面色依旧惨白,他的脸也依旧因为塑造符合戏内角色的形象暴瘦而显得无比瘦削。
都没有活力,都显得过于憔悴。
“你对我失望,是应该的。”
她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薄荷草是你放的?在医院里你应该等我醒过来,让我知道我的隐瞒失败了。”
“孩子应该是几个月前,我们醉酒那次,酒后乱性来的。我们之间的亲密行为只手可数,也算中奖。”
“到现在,我应该对你坦白。如果ta没有自己选择离开我,我并不确定是否会留ta下来。做女儿失败,做人妻子失败,我毫无信心能做好一个母亲。”
她的镇定和理智在霍灵均的平静中渐渐毁于一旦:“其实也没什么可坦白的,你连我这些时日见过哪些人都拍得一清二楚,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我解释,好像也是多此一举。”
小腹一阵抽疼,似乎是在惩罚她的言不由衷。
顾栖迟别开眼不再看他,眉头拧成一股死结,音量渐渐放开:“你忍了我的任性、荒诞、嚣张这么长时间没有提离婚,看到我和其他男人牵扯没有翻脸,其实也挺难为你的。”
“即便没有爱情,我知道你挺在乎男人的尊严的。”
“你看就连现在这样的境况,我们的关系如履薄冰,我即便知道自己其实有错,但还是很难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