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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天上的月（第3页）

但是她有点犹疑，说：“音楼……”

随着傅容与逐渐长成少年模样，身高都快超过傅砚清，他就不敢再家法伺候，而是会变着法子去折磨年幼的傅容徊，又故意不弄出外伤叫人私下议论。

“音楼，你还不能碰凉水。”

到底是多年姐妹，一开头秦旎就知道她顾虑什么，冷静地吩咐：“先把卧室一床被子拿来给谢音楼裹上，看看能不能把高烧捂出来……她这个症状，不像是困在记忆里出不来，怕是引发了当年的后遗症，不是简单吃几颗药就能好的。”

谢音楼站在雨中，静静看着阁楼上十年前的自己抿唇微微笑着，这时候的谢音楼，已经得偿所愿为自己定了一门婚事，雨停后，迎来的是夏日炎炎。

云清梨与傅容与相熟，叫是叫的来。

“等我长大，十八岁生日时，我们就在一起相爱。”

“原来——”谢音楼涣散的意识涌现时眼睛是淡得虚幻的，透过她，不知是想看谁，许久未进水，声音已经干渴到沙哑了：“我遗忘的那段年少故事里，主角一直是他。”

一天一夜过去都没有人来打扰，所以云清梨经过灯光昏暗的客厅时没多想，以为是秦旎这么快就回来了，手握着门把解锁，红唇自然地往下说：“旎旎，我还是不敢给谢音楼打退烧针，你来吧。”

所以，秦旎让她把家庭医生秘密叫来，不要引起不必要轰动。

倘若有性命之忧，是秦旎担责不了的，出于种种原因考虑，都不会再给她继续。

“容与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回答年轻人的，是窝在屏风后打游戏的迟林墨，年幼的他是傅容与的小迷弟，短发蓬松垂在额间，睁圆了黑亮的眼睛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别狗眼看人低，容与哥是连祖父都恨不得当亲孙子宠的人，他没投胎到颜家，就算被老天爷恶作剧投到傅家去了……等将来掌权，你们见了他都得跪！”

“等我到十八岁。”谢音楼唇齿间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卷翘的眼睫颤抖的厉害，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易碎般，白皙的脖颈淌下汗，衣领一摸都是湿的。

谢音楼脚步放轻，走到木椅旁边时，指尖悄悄地勾着那书本一扯，瞬间夏天炙热的日光从她身侧倾斜下来，照亮他的整张脸。

憋了许久，他脸憋红了才说出一句：“傅叔叔不会打小观音的，不然容与哥哥会弑父的。”

“不过。”下句看向了谢音楼，略有些为她姻缘忧愁：“他那父亲……”

这次她睡到深夜，高烧又反复开始，像是要活生生把人烧坏。

“小观音，他到底哪里好，值得让你这般求下这门亲事？”

云清梨怕出事，不敢在等谢音楼再次醒来，经秦旎提醒在酒店叫救护车，以谢音楼的身份，倘若被好事者曝光，多半是要在新闻报纸头版挂上十天半个月的。

“傅叔叔以前很温和儒雅的。”迟林墨抢话说：“是容与哥的母亲生容徊时落下病根去世后，他才性情大变，开始嗜酒如命，喝疯了就打儿子，做生意投资失败也打儿子。认定容与哥和容徊是生来讨债的，要夺走他的一切……”

伴随着体温的升高，谢音楼这场烧，来得凶猛又毫无预兆，本能地抓住身前的东西，唇齿间溢出破碎音节：“傅容与……”

谁知在清冷的走廊灯光照亮之下，站在外面的是傅容与，以及她那准前夫周序之。

她记起的画面很零散，抓住云清梨的手腕：“让秦旎进来，继续帮我催眠！”

那年，在黄桷树下。

“我没事。”谢音楼像蔷薇花，骨子里美在娇弱且不屈不挠，又或许是常年练舞给磨出来的要命韧劲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

“墨墨，不能对师兄没礼貌。”

“音楼？”

谢音楼的话音刚落，便被云清梨摇头拒绝：“你这副状态，旎旎是不会继续的。”

年轻人倒不生气，还宠溺的揉了揉迟林墨的脑袋，耐心地解释，“我不是看低他，你说的没错，这豪门谁不知流传一句话：千金难买观音笑万物不及傅容与。”

“等我到十八岁——”

……

云清梨纤手覆在额头上，发现温度滚烫的厉害，略惊慌说：“怎么打了退烧针还是烧起来了，旎旎……她醒不过来。”

直到窗外天色渐亮，才短暂清醒过来，看到云清梨就在身旁，看着自己。

云清梨听她安排，在几番折腾下，似乎症状有所缓解，再次去摸谢音楼的额头，皮肤表层的高温是稍微压下了，紧贴着雪白被子的侧脸也恢复些红润。

她望着少年最耀眼的笑，脸颊的几缕乌黑细发被热风吹散，红唇低语，说着这辈子，最青涩稚嫩的誓言约定：“容与哥哥，我会永远喜欢你的，等我们长大了……就谈恋爱好不好？”

客厅外，忽地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她爱干净，见身体的汗把衣服浸透，便扶着床下地，走到浴室里将水打开，高烧后，她那双眼睛红得似揉了胭脂色，在云清梨听到水声进来看时，也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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