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上前去拽起她,咬牙切齿地提醒她:“男女有别你懂不懂!女孩子要矜持!矜持!”
“去你的矜持!”兰倾旖不耐烦推开他,掏出大堆小玩意,暗器伤药毒药银两包括令牌……她嘿嘿直笑,毫不客气地搜刮干净。
“你能有点出息吗?”韦淮越怒。
“不能!”兰倾旖答得比他还大声还理直气壮。“我缺钱!缺钱你懂不懂!不明白穷鬼的心酸就少开口!”
“你……”韦淮越彻底无语。
兰倾旖将尸体身上所有用得着的东西都搜到自己腰包,穷凶恶极堪比最凶悍的强盗。
“走吧,我要去陇南。”
“你去陇南干什么?”韦淮越皱眉。
“参加婚礼。”兰倾旖的答案,远比他想象中强大。
韦淮越:“……”
“阿越,听说你和常行歌的交情不错?”兰倾旖摇头晃脑,眼珠骨碌碌直转,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韦淮越心弦紧绷,心中暗暗戒备,“一般而已,你想干嘛?”他觉得有点紧张,这丫头每次露出这幅表情就没好事。
“这样啊——”兰倾旖拉长了声音,有点失望。哎,本来借助云光堡的庇护更安全些,结果他们交情一般,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怎么了?需要帮忙?”韦淮越看着她变换不定的神情,猜测。
“没有,不过我们要赶路了,有点急。”兰倾旖很快收拾好表情,正色道。
“那我们雇车吧。”韦淮越提议。他知道这个懒女人是绝对不肯骑马的。
“好啊!”兰倾旖表示不能更赞同。
“对了,风镜老人去世了,你有没有什么……那个……”她难得的吞吞吐吐,语气忸怩,不知道该怎么说。
韦淮越一愣,转头见她满脸苦恼,一副努力措辞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兰兰,你这个样子真是可爱。”
兰倾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语。
“我没关系的,只是不适应而已。”韦淮越收了笑意,淡淡道。
兰倾旖沉默。不适应吗?出了这种事,以后就只有靠自己了,谁不想一辈子受人庇护安稳无忧不解世仇?可是现在,除了自己未雨绸缪,天底下再无人可以依靠。不自己打算,还能怎么办?
她本来想问问他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来晚了,可话到嘴边,她又不想再问,不知道怎么问。都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无忧无虑,什么秘密都可以分享,谁还没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多问?自己究竟是在忧心什么?
她忽然浅浅地笑起来,笑意微凉带嘲。
其实她知道的。她在害怕,怕有一天他回到那条路,怕他和她不得不成为敌人。
其实很多年前她就知道很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洒脱。究竟是时光带走了自己的锐气?还是自己的心灵变得软弱?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么,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
“兰兰,我无家可归了。”韦淮越一本正经盯着她。
兰倾旖眨了眨眼睛,等待下文。“所以?”
“所以我决定以后跟着你混了!”韦淮越答得理所当然。
兰倾旖:“……”
两人很快在市镇上备好行头,马车里锦褥软垫,书籍游乐,水果点心一应俱全,保证在长期旅途中不会感到烦闷无聊,有吃有喝一路舒适直达目的地,一看就是喜好享乐者的精心安排。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轻快飞奔,照这个速度,不过六七天就能到达目的地。兰倾旖很满意。那句“陇南有变”,她现在已摸清了底细,所以她这次就是抱着搞破坏的心理去的。
呵呵,我亲爱的老朋友们,赶紧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静静等着迎接我的到来吧!小心我来了之后,你们就睡不了安稳觉了。
她盘算着路程,发现时间绰绰有余,用不着日夜兼程地赶路,完全可以当成踏青赏花对待,去了之后还能逛逛街,体会一下陇南风光,甚至是安国的风土人情,顿觉心情舒畅,悠闲地躺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对了,你有没有请帖?”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