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说:“我一个人哪里搞得动,是兄弟就来帮帮忙,回头我和张阿八说下,这单业务给你们分点。”
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和猴子虽然常帮大嘴的忙,但这抬死尸的事,却从来没干过,想想就别扭啊。可今晚上的确情况特殊,总不能让大嘴自个把死尸背下车吧,就算让他背,也得找个人帮把手不是?还好,尸体是用尸袋装着的,至少用不着直接接触。
我咬咬牙,对猴子说:“上吧,也没什么。”
猴子无奈地摇摇头:“哎,上吧。”
大嘴拍拍我们的肩膀,高兴地说:“好兄弟!”
挨近后车厢,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从里头飘出来,我皱了皱眉头,捂住了鼻子。车厢里非常暗,里头的灯坏了,大嘴一直没去修。
“你们在下面抬,我上去。”大嘴说着,一头钻进后车厢,弓下身,把尸体往我们这推了推,我和猴子各抓起一边,大嘴喊了声起,三人一同把尸体抬了起来。就在大嘴弓着腰一步步地挪到车尾时,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猛地放开了手,我和大嘴被他吓了一跳,脑子一蒙想都没想,赶紧将抓着尸袋的手甩开,尸体砰的一声拦腰摔在车沿上,略微弹起,脚部着地,居然直挺挺地在地上立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向我这边倒了下来。我吓得浑身飙汗,一个箭步躲开,又是砰的一声,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我吓得不轻,我气急了,冲猴子大吼:“你在搞什么名堂?!”猴子不知手上沾了些什么东西,抽风似的甩个不停:“妈的,里面不晓得流出什么东西,搞得我一手都是。”
大嘴从车厢里跳出来,把猴子拉到亮处,猴子伸出右手,嚯!这小子的右手上居然淌满了鲜血,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
“这是怎么搞的?”大嘴问。猴子颤巍巍地举着手,想蹭没地方蹭,甩又甩不干净,手足无措,看他那副表情,恨不能把自个的右手从身上卸了去。
“妈的。”猴子愤愤地骂道,“肯定是那破袋子烂了,血流出来了,搞得我满身都是,真晦气。”
大嘴走到尸袋跟前,弓下身,仔细看了看,站起来对我和猴子说:“是袋子破了,估计是他们开始弄上车的时候搞破的,我都没注意,估计车里都有血,这下好,回头我还得洗车。”
猴子郁闷,对大嘴说:“快快快,去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大嘴问:“干吗?”
猴子几乎要跳起来:“你说干吗,洗手啊!”
大嘴说:“哎,等下吧,反正脏都脏了,先把这个搬进去,等下洗。”
猴子:……
把尸体安放好后,猴子跑进卫生间,稀里哗啦地洗了快半小时,跑出来时身上的外套也给脱了,扔给大嘴,说:“你看看,衣服上都是,妈的!”
大嘴看也没看,一甩手把衣服扔开,对猴子说:“不就一件破衣服嘛,早该换了。”
猴子叫:“你得补偿我!”
大嘴很干脆:“没问题,回头兄弟给你买一件,三十块以内的,随便挑!”
“滚!”
大嘴挥挥手:“走,冷死了,去搞点夜宵暖暖,猴啊,别说兄弟不照顾你,血鸭,今晚尽你吃个够!”
猴子忙不迭摇手:“别别别,千万别,现在别和我提有关血的东西,听到就作呕。”猴子没装,打这晚后,他起码半年没碰过血鸭。
猴子沾了尸血的衣服被大嘴随手扔到走廊上,临走时忘了带走,第二天老猪先到殡仪馆,发现走廊丢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由于不知情,还以为出了凶杀案,吓得赶紧报警,搞得鸡飞狗跳,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