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来到厅堂上,看到父亲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苏秦忙向苏父问了声早安。苏父询问苏秦今日的安排,苏秦告诉父亲自己要去探望范菡,苏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才是该办的正事。”
苏秦洗漱完毕,与父亲共进了早餐后,就离开了家门,到范府去拜访。苏父见苏秦没什么财物,就吩咐庞管家从库房里取了几匹上好的绸缎,让一个佣人用挑子担着礼物,陪苏秦一同前往。
范府距离苏秦的家有十几里路程,在洛阳的东北,苏秦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目的地。他在范府的门口稍做停留,喘了一口气,然后去叫门。
范府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门房出来问苏秦所为何事。苏秦见范府的门房都换了人,也不认识范府的姑爷,不觉有些感慨。
苏秦让门房通禀主人,就说是苏秦求见。门房让他在大门外候着,自己往里面去了。
苏秦在门外颇等了好大的功夫,门房才出来。他说道:“我家主人本来不想见你,可是后来又改了主意,你就进去吧,但是别去拜见主人了,直接奔后院去找二小姐吧。”
范菡在姐妹中排行老二,苏秦明白门房所指的二小姐正是范菡。他于是带着佣人进到范府,从一条贴着东墙的通道直奔范府的后院去。范父并没有露面,他此刻其实正在家中,躲在门后,从门帘处掀起一条小缝,偷偷地观察着苏秦。
苏秦尽管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行头,但是一身布衣长衫,依然是极为普通,他殊不愿为拜访范府而装阔。苏秦所带的礼物也不多,仅是一挑子的绸缎而已。在讲究排场阔气的洛阳风习中,这点小玩意儿,根本拿不到台面上。
范父观察到苏秦仍然没有发家致富的模样,所以对苏秦更加失望,他抚着下巴的几缕胡子,思忖着该如何对付苏秦。
苏秦来到范府的后院,发现范菡并没有出来迎迓或露一下脸,他家后院连正房带厢房有十几间,苏秦不能确定范菡在哪一间居住,一时犯了难,就在后院中等待起来。
挑担子的佣人起初还挑着绸缎,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接,自己直接就可以把礼品挑到目的地,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来人。那个佣人只得将挑子放在地上,歇息起来。他对范府的态度也颇为不满,嘟囔道:“这是摆得个什么臭架子,姑爷上门也没有人招呼一声。”
苏秦听见了佣人的抱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府邸,不便即刻发作,他耐住性子,等待着有人出来。
大约快过了一个时辰,仍然未见动静。苏秦觉得这么空等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自己又不能挨个房间去找,那样岂不是等于搜查范府了吗。
苏秦渐渐地怒上心头,心想:“我给足了你们范府的脸面,可是你们却不识抬举。看来我非出个狠招你们才会现身啊。”他于是大声叫嚷了起来,喊道:“范菡,你在哪里,快点出来见我。”
连喊了五、六声,仍然不见回应,苏秦更加气急,他就喊得更凶。到后来,他又加了一句新词,喊道:“范菡,你如果不出来见我,我就在你家后院喊个没完没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西厢房的门打开了,出来了范菡和另外一个妇人,苏秦仔细一看,那个妇人正是范菡的姐姐。这时范父也从前院赶到了后院,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在我家穷喊什么,惊动了我家的街坊四邻,让我们如何与人相处。”
苏秦转头对范父说:“我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们,你们却一个个藏着掩着,视而不见,是何道理。你莫怪我喊,着急我就拆掉你的房子。”
范父大怒,叫道:“瞧把你给凶气得,以前我们怕你了吗。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范府的五个家丁听见主人的的吩咐,向苏秦围拢了过来。苏秦向他们说道:“你们别逼我出手,否则,有你们好看。”
那些家丁仗着人多势重,再看苏秦不过是穷酸文人,以为他们能占到便宜,一股脑儿地往前围来。苏秦带来的佣人见此情景,劝苏秦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苏秦冷冷地说道:“你先闪到一边去,等我打倒了这几个人,咱们再做计较。”说着,他将双手抱圆于丹田之下,暗中运气于掌。
家丁们率先上来擒拿苏秦,苏秦身形一侧,一掌劈在来人的颈部,一下子就将他击倒在地,另外一些家丁还未出拳,苏秦已欺身上前,一人一掌,或击中他们的太阳穴,或胸口,或脖子,三下五除二将五个人撂倒。那些家丁痛得满地打滚。
苏秦骂道:“你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奴才,我叫你们停手,偏偏不听,还要来试试我的身手。我这次已经手下留情,否则,早已让你们命丧黄泉。”
那些家丁吃了大亏,哪里还敢再靠近苏秦,挣扎着连爬带滚地躲到院子的角落里去了。范父见苏秦使强,他原来练成了很高的武艺,心里有些害怕,立刻转变了态度。
他沉下脸来,一字一顿说道:“有话好商量的,何必打打杀杀的。”
苏秦瞅了他一眼,说道:“我原本也是要好好商量着说话的,是你非要逼我动手。不试一下身手,我看你是不会罢休的。”
苏秦的话里有刺,范父的脸羞臊得通红。此时,从西厢房出来的范菡开了口,她说道:“你苏秦多年不来我们范家,来了就动手动脚的,也不怕别人笑话。我都替你脸红。”
苏秦见范菡满身锦绣,满面春风,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苏秦回敬道:“你们家架子摆到了天上去,还要将穷女婿赶将出去,现在反倒埋怨那受冷遇的姑爷起来,有什么理。说出去怕什么,世人总不至于单单取笑我苏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