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瑾踱步进了诏狱,先去看了正受刑的几个官员。
其中出身卢家旁枝的户部主事被拴在柱子上正受鞭刑,当长长的带着倒勾的鞭子甩在他身上,他疼的嘶吼着,浓稠带着腥味的血水顺着他赤裸的上身流下,缓缓掉到地上,在灰褐色的地上开出点点艳丽的花朵。
“招了么?”成怀瑾问了一声正挥鞭子的小旗。
那小旗收了鞭子过来见礼,笑道:“未招,不过小的看再甩上几鞭子应该就招了。”
成怀瑾一摆手:“继续,若是他再不招,本宪教你几招。”
那正粗喘着气的卢家旁枝子弟听了这话才要骂成怀瑾,却听成怀瑾又道:“你去寻几捆二踢脚来,这诏狱中有一个算一个,不招供的便直接往后庭塞上一个,拿火点着,这人啊,就跟那火箭似的……”
他话未说完,卢家子弟已然怕的浑身发抖,心寒如隆冬腊月,吼道:“我招,我招,莫再用刑了,我全招。”
成怀瑾冷笑一声,拍了拍那小旗的肩膀:“多琢磨些新花样,只甩鞭子又累又不见效,你瞧本宪教你这个,即轻省又方便,犯人招供也快,省了咱们多少事去。”
小旗真真是佩服之极,满心敬意道:“指挥使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以后一定多多琢磨新花样。”
成怀瑾又看了几眼另几们官员,叮嘱了几句话才往里走,待走到最里头那间最宽大的牢房时,就见成平安和冯蓉蓉坐在牢房的椅子上,两个人都是满眼惊恐,不过,应该是没被用刑的,总归他们衣物都整齐,头发丝都没乱上一根。
成怀瑾看了满意的点头,叫过一个百户来吩咐了几句话。那百户应声下去,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总旗分别带了成平安和冯蓉蓉下去。
成平安一瞧吓坏了,大吼一声:“你个王八羔子,亏了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竟然丝毫不念旧情。”他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成国公世子,你们要真打了我可吃罪不起。”
冯蓉蓉一边哭一边喊:“成郎救我。成郎救我……”
成怀瑾冷眼瞧着,一挥手:“带下去。”
又有几个总旗过来将两人抬起来便走,一向东一向西分别扔进两间小黑屋内。
眼瞧着两个总旗将两间小黑屋的门关的死死的,成怀瑾这才出去,又叫过一个千户来嘱咐了几句话便拿了腰牌进宫。
话说庆丰帝批完了折子,这会儿日头西移,暑气也消了些,庆丰帝倒有了闲情逸致,带着几个受宠的妃子美人到御花园转悠。
才刚听一位美人抚完琴想要奈奖几句,便见大太监魏牟快步过来。躬身低头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求见,说有极紧要的事情。”
“要紧事?”庆丰帝想及今日成怀瑾应是去季府劫了季颂贤出去玩耍,这会儿子理应还在外头,怎就回来了,还偏有要事面君,莫不是出去玩的时候碰着什么事了:“赶紧请他到乾清宫,朕随后便到。”
“诺。”魏牟答应一声,叫个小太监一路小跑去请成怀瑾到乾清宫。
庆丰帝挥别后宫美人,整了整衣裳起驾乾清宫。
他过去的时候成怀瑾还未到。庆丰帝就开始琢磨起来,只说成怀瑾能有何等大事?难道是哪位蕃王要造反?或者说世家勾连要弄出什么事来?
他这里正盘算着,成怀瑾一身银龙袍高冠博带进了乾清宫,脸上带着冷意站在乾清宫中。脊梁挺的笔直,当真是玉树临风,风姿美绝。
“有何要事?”庆丰帝倒也直接,上来便说。
成怀瑾几步过去,离庆丰帝不过二三尺的距离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物递到庆丰帝手中:“今日出去游玩,恰巧得了一个物件。想来你必是极喜欢的,就拿来送你。”
庆丰帝有些犯傻的伸手接了,只觉入手很沉,便问:“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