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劝了窦氏把一碗粥吃完,卉瑜就觉得好累,怀孕中的女子真是多愁善感的,稍稍有点不顺心就郁结于心。所以孕妇都是要家人多多呵护,可惜楚朝常年在军中,常氏又忙,窦氏真真是有苦没处说。再摊上一个春菊,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窦氏吃完饭,疲态倍现,躺在床上就眯着了。
刘妈妈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过身来,噗通一下给卉瑜跪了下来。
卉瑜吓了一大跳,连忙扶起刘妈妈,道:“妈妈,这是要作甚?”
刘妈妈哽咽道:“三姑娘,您帮帮奶奶吧。再这么下去,奶奶的身子可熬不住啊……”
卉瑜道:“有什么忙,我能帮的,肯定会尽力帮忙,刘妈妈只管说。”
刘妈妈道:“奶奶的性子,姑娘也知道,最是
单纯敏感的,有什么事情都憋着,吃闷亏。姑娘心思细腻,处事周全,若是能从旁多提点奶奶,奶奶也能少走些弯路。”
卉瑜道:“我年纪小,经的事情也不多,要论为人处事比起大嫂是不足的,也就是占了个傍观者清而已。”
刘妈妈又道:“正是姑娘这个立场,方好帮奶奶,奶奶如今对夫人有间隙,有事不跟夫人说,一来二去的夫人那边指不定会对奶奶有什么想法。如果姑娘能去帮忙说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
卉瑜沉思片刻,便道:“我这就去红枫院找大伯母,只说大嫂不舒服,剩下的事情等大伯母过来了,大嫂亲自说会更合适。”
卉瑜能出面去请了常氏,刘妈妈已经很感激,再多的事情就不能多要求……
既然答应了刘妈妈,卉瑜事不宜迟,提脚就去了红枫院。
待见了常氏,卉瑜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将窦氏卧病在床,寝食不安的情况如实描述了一番。
常氏一听,心下着急起来,毕竟窦氏是楚家八抬轿子明媒正娶的正室、又兼怀了楚家的骨肉,这万一有什么事,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常氏也不敢耽搁,一面命了石妈妈赶紧去将胡婆子请来,一面跟着卉瑜急忙奔往凝彩院。
常氏和卉瑜到凝彩院时,窦氏方悠悠转醒,本就虚弱惨白的脸色更添了一份倦意,只看得让人心疼。
常氏坐到床边,拉了窦氏的手,道:“我的儿啊,怎么突然就病了?还好卉姐儿及时告了我,不然你这病情加重了岂不是要悔死我?”
窦氏感激地看了一眼卉瑜,道:“都是我自己没注意,上午还去花园逛了逛,结果回来就不舒服了……本没想惊动母亲,没想到三妹妹心疼我,就告诉您了……”
常氏又对着卉瑜道:“卉姐儿,平日里我也不能总待在凝彩院,你既是来陪你大嫂,就多费些心,有什么事就及时来告诉我,也免得耽搁了。”
卉瑜乖巧应了是。
不一会儿,胡婆子就来。看见窦氏的脸色就直皱眉头,又给窦氏号了脉,问道:“奶奶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这有身子的人最是要静心养身的,奶奶切不可忧思过虑。”
窦氏想了想,道:“家里头左右都有些个糟心事,想清静也是难的。”
胡婆子又道:“奶奶还是尽量要保持心情愉快,只有您心情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好,所谓母子连心,那些不好的情绪都是会影响到孩子的。”
常氏听得对孩子不好,急忙问道:“那孩子现在可是还好?”
胡婆子道:“夫人放心,孩子目前还好。只是少奶奶本就身子弱,要是再这般心情抑郁,只怕胎气就会不稳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奶奶心情愉悦,情绪稳定。”
说完提笔写了个方子,交给刘妈妈,道:“我开了些安神养气的药,奶奶每日按时服用。但是药物只是辅助的,重要的是奶奶自己要调节好心情。切忌不可动怒动气,对孩子最是不好的。”
常氏又谢了一番胡婆子,让石妈妈拿了诊金送了出去。
待胡婆子出去之后,常氏对着刘妈妈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奶奶的?怎么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病了?”
刘妈妈赶紧跪了下来,道:“夫人明鉴,今儿上午奶奶原是好好的,还去逛了花园。结果在花园里听到了一些难听的,这才气结于心,回来就病倒了……”
常氏脸一沉,问道:“什么难听的话以至于你们奶奶都病了?”
窦氏连忙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妈妈说得严重了……”
常氏看了窦氏一眼,道:“若是不严重,你何至于病卧在床?平日里你也不是不知轻重的。”
窦氏低垂了眼帘不说话了。
常氏示意刘妈妈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