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一回头,认出她来——那不是长安慕容别苑里严三秋的中年侍婢么?他心想严三秋派来的人多半没好事,双眉一轩,冷笑道:“怎么?”
那侍婢躬身道:“秦公子,我家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哪位老夫人?”
味紫罗道:“我们陆府只有一位老夫人。”
秦征问道:“是宗念先生的高堂么?”
味紫罗道:“不错。”
秦征心道:“那就是叶儿的祖母了。啊,是了!刚才我一呼喊,叶儿不好直接回应我,却去找祖母了。”心中一宽,又瞪了味紫罗一眼,心道:“我这一日一夜所受冷遇,多半都是严三秋那老巫婆从中捣乱。”
味紫罗被秦征一瞪,遍体生寒,好像魂魄都要被抽出来了,急忙道:“秦公子,老夫人面前,你可不能失了礼数。”秦征哼了一声。
他两日之内,竟是三入陆门,随陆有缺及味紫罗明连进五道门户,穿过一道回廊,便见严三秋站在花园门口,秦征见了她一怔,心道:“严三秋!”
两人对视一眼,严三秋的目光冷若寒霜,若换了别人立刻会觉得如堕冰窟,秦征却坦然承受,一双眼睛如春阳化雪,严三秋暗中吃了一惊,心想:“他的功力到底是怎么恢复的!不但恢复,而且还更上层楼!如今心力竟已远胜于我了!”
看看秦征要说话,严三秋忙以心语截断道:“此处乃是陆家,待会见到了老夫人,不许你妄动心法,否则宗念回来有你好看!”
秦征亦以心语回应,问道:“叶儿呢?”
严三秋冷冷以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未得长辈应允,她不见外客!”
说着转身入园,来到老夫人道:“老祖宗,那秦征带到了。”
秦征想到要见陆叶儿的家长了,心中略微有些紧张,走上前来,见一张宽大的藤椅上坐着一位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老年贵妇,他一时看不出贵妇身上有无神通,但那双眼睛却仍是不怒自威,秦征被她看得心中又是一紧,心道:“宗念先生的母亲好大的气派。”又想她是陆叶儿的祖母,自己应该行礼,便带着陶渊明,跪下磕了头,唤道:“老夫人在上,晚辈秦征叩见。”
老夫人抬一抬手道:“老病之躯,无法还礼,秦公子请坐。有缺,上茶。”
秦征心道:“听老夫人这语气并无恶意,那么昨晚和今晨我遭遇的事情,她多半不知。”心下略宽了几分。
老夫人看看秦征,心道:“此子不俗。”又看了陶渊明一眼,道:“这位是?”
陶渊明应道:“鄱阳陶渊明,都督八州军事陶侃公派下曾孙,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陶荆州的后裔。陶家虽然中落,却也是东南名门一脉。”
陆有缺奉上茶水后,老夫人说道:“我曾听犬子提起过公子名号,想必公子认得犬子?”
秦征答道:“七年前陆先生曾往秦岭青牛谷造访先师青羊子,晚辈有幸得见陆先生风范。”
老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还有这般渊源。”她虽非江湖中人,毕竟是陆宗念之母,自也知道三传五老的地位,颔首道:“你是青羊子的传人,那么是道教北宗人物了。”
秦征道:“晚辈虽得先师传法,但未入教出家。”
老夫人又问:“听我那小孙女华亭说,秦公子认得我那大孙女晋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