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嬗醒来,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触手冰凉,她腾一下坐起来,惊慌失措地看向身侧,身侧被褥整齐,一点都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云嬗越看越心慌,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朝卧室门口跑去。她急得连鞋子都没有穿,生怕昨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贺东辰又不见了。
她冲下楼,客厅里与昨晚的梦境一模一样,她心慌的喊道:“辰哥,辰哥……”
太害怕了,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贺东辰几乎每晚都准时回家,能推掉的应酬全都推掉了。昨晚后来他到底有没有回来,她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贺东辰在厨房里听到她慌乱的声音,他探出头来,就看见云嬗赤脚站在客厅中央,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慌张不安,眼眶赤红着,眼泪大滴大滴滚下来。
那一瞬间,他心里只剩下心疼,他连手里的锅铲都来不及放下,快步走过来,伸手将难得脆弱不安的女人结结实实拥进怀里,他亲吻她的发顶,道:“别害怕,我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云嬗一时哽咽,伸手紧紧回拥着他的腰,撒娇耍赖般,想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那样的话,他们就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声音里还残留着仓皇失措,贺东辰轻轻闭上眼睛,如果他昨晚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此刻她收到的消息,恐怕就是他已经出车祸“身亡”的消息。
他轻拍她的背,声音又低又哑,“傻瓜,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去远方?乖,别胡思乱想。”他心里五味杂陈,明知道留下来有多危险,他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他舍不得她,一点都舍不得。
云嬗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飘来什么焦糊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东西烧焦了?”
“我的煎饼!”贺东辰叫了一声,连忙推开她,朝厨房里跑去。
云嬗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只有在她面前,贺东辰才会展现出大男孩的一面。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容垮了下来。
吃过早饭,云嬗收拾碗筷,却被贺东辰制止了,他握住她的手腕,道:“我来吧,你去休息,瞧你这黑眼圈,别人会以为是我揍的。”
“哪有那么夸张?”云嬗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就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宠,都快宠成残废了,其实她哪里是公主,分明就是丫头的命。
“去休息。”贺东辰很坚决,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碗,转身进了厨房。云嬗跟了进去,看见他站在水槽前,男人长身玉立,她看着他宽厚的后背,目光多了一抹贪恋。
她缓缓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蛋贴上去,心里忽然就踏实下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偶像剧里,女主角那么喜欢这样抱着男主角。
贺东辰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没有问她为什么。有时候在一起久了,有那样一种微妙的心灵感应,她之所以会变得这么黏人,还是因为昨晚贺夫人出现,她心里的不安全感爆发。
更或者,是知道他们之间来日无多,想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厨房里两人都没有交谈,贺东辰没理会像连体婴一样抱着自己的女人,有些话不说出来,大家都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能轻松许多。
很快,贺东辰洗完碗,要回楼上换衣服出去上班,云嬗跟着上楼,就连贺东辰换衣服时,她也没有回避,直勾勾地盯着他。
贺东辰被她瞧得浑身血液逆流,他目光火热的盯着她,调笑道:“我要换内裤了,你还要继续盯着看吗?”
云嬗和贺东辰在一起久了,也学得没脸没皮了,更何况心里的不安,让她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他,她红着脸道:“又不是没看过。”
贺东辰笑了,他抬起手朝她勾了勾,促狭道:“过来,我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
“……”云嬗转过身去,脸颊又红又烫,忍不住骂了一句,“老流氓!”
“唉唉,我哪里老了?你给我说清楚。”贺东辰怒了,不承认自己老,虽然已经35岁了,他依然认为自己就是20出头的小鲜肉。
云嬗唇边扬起一抹笑,转身去浴室梳洗去了。
贺东辰送云嬗去上班,走出单元楼,眼前停着一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车身看起来十分结实。她下意识忽略,在寻找那辆白色卡宴。
贺东辰拿车钥匙按了一下,装甲越野车车灯闪烁,像犀利的野豹。云嬗诧异地望着他,“你换新车了?”
“嗯,这车空间很大,适合去野外……”剩下两个字,他在云嬗耳边轻轻吐出,声音和着喷出来的热气绕进她耳窝,她浑身都麻痹了,反应过来他在调戏她,她羞愤欲加,跺着脚道:“贺东辰,你正经点。”
“想和老婆亲亲,哪里不正经了?”贺东辰挑了挑眉,一脸的不赞同,反倒像是云嬗大题小作了。
云嬗捂着绯红发烫的脸,不打算理他,反正她没他脸皮厚,偶尔能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也是超常发挥,很快就被他逆袭了。
她拉开副驾驶座上车,刚送来的新车,里面却一丝异味都没有。云嬗坐上车,还是发现了不对劲,这车结实的程度,堪比野外作战车了。
贺东辰坐上车,看见云嬗打量着车内装饰,他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便道:“我的新车怎么样?”
“挺好的,你什么时候换的车?”云嬗望着贺东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