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绩要是掉队了,我免费给她补课。”
苏晚晚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满脸同情地说,“她还小,我们做老师的,不能让她对人生失去希望。”
“我也是,如果需要补课,我算一个。”
其他几个主课老师纷纷附和。
“咱们得照顾这个孩子的自尊心。以后,对外就说她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改嫁离开了吧。”
苏晚晚的班主任说,“她遇到这种事,心理上需要疏导,咱们得多关心关心她。”
办公室里又是一片长吁短叹。
几天后,神色憔悴的苏晚晚回来上课了。
班上的同学们看着她胳膊上带着的“孝”字,脸上纷纷露出或同情、或不安的表情,有些性子单纯的,更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回来上学的同班同学。
“晚晚,你还好吧?”
苏晚晚的同桌帮她拉开椅子,看着她拿出课本,关切地问。
苏晚晚这几天已经被问候了太多这句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初二(7)班的同学们大部分还是善良的,初中的孩子也开始懂事了。
自那以后,虽然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苏晚晚的家里遭逢大变,但并没有多少人因此歧视、欺负她。
相反,因为怜惜、同情苏晚晚不幸的经历,更多的人越发照顾起她来。
“来,请你喝奶茶,我多买了一杯。”
同桌笑着递上一杯奶茶。
“你这题不会做?我教你。”
数学课代表耐性地在苏晚晚身边坐下,开始说题。
“你作文本没带?那你先用我的吧,我的多。”
同班的男生挠了挠后脑勺,将全新的作文本往她手里一塞,仿佛怕她拒绝一般,掉头就跑开了。
“苏晚晚,你这几道题为什么错了?”
物理老师看着被叫到办公室里的苏晚晚,温声细语地问,“是不是对相关知识点还有些不熟?来,我和你讲讲……”
渐渐的,长辈、同学和老师们对苏晚晚无微不至的关爱,一点点抚平了苏晚晚内心的伤痛,甚至让苏晚晚渐渐沉溺与这样的“照顾”,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直到初三下学期的那次作文比赛。
初三(7)班。
“苏晚晚,恭喜啊!我听说你的作文得奖了?门口公告栏里在贴你的获奖作文呢!”
“苏晚晚,厉害啊!全校那么多人参赛,你一去就是第一!”
“你爸爸好像就是作家吧?你肯定遗传了他的天分!”
这个同学一说这话,旁边的同学立刻用胳膊肘拐了拐她的腰。
说话的同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眼神里露出几分后悔。
苏晚晚笑笑,眼睛的余光瞥向了身边的班长。
初三是很多男孩子们开始成长、发生变化的年纪,班长程炜也不例外。
从年初起,他的个子像是突然拔高的白杨一样猛窜,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俊朗的五官因此越发明显。
除此之外,和班上大多数男孩子一样,他也开始进入了变声期,话变少了,声音却低沉磁性了。
有时候,他和班上的女同学说些什么,经常会让听到的女生无缘无故红了脸。
听到同学们对苏晚晚的夸赞,程炜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也想附和几句,可又仿佛不好意思似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