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一进学堂的门,便看到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正对着门的几名看到她,便立刻闭了嘴,并向背对着她的人猛使眼色,然后他们便都各自噤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见到这情形,夏辰心中暗哼,喜欢八卦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啊,而她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野小子,风月公子”,原来是在议论自己呢。
这时孙茂生走过来,将一方十分精美的锦盒放到夏辰桌上,躬身道:“夏辰,我丢的笔已经找到了,昨日之举实在失礼,这个玉笔架请你收下,当作赔罪。”
夏辰瞥了他一眼:“昨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赔罪了就免了吧。”
另几名学生附和道:“夏辰,你就收下吧。”
“是啊,孙茂生真地是一片诚意。”
“你就给他个机会吧。”
夏辰暗想,这些个孩子真地和现代不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就都学会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了。她伸手打开锦盒,盒内的白玉笔架属梨花白玉,光泽莹透毫无瑕疵,也是难得的上乘货色了,不过与她之前在古玩店所见的那羊脂白玉却差了一个档次。
“这东西还算不错,但却上不了我的书桌,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淡淡地说了一句,合上盒盖。
夏辰的举动令不少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这一方白玉笔架怎么也值二三十两银子,他竟然说上不了桌面儿!
“夏辰,我倒相见识一下你们将军府用的都是什么样的上品。”赵志和孙茂诚关系一向不错,见夏辰如此奚落自己的朋友,打起报不平来。据他听闻那夏将军不过是走了门路,被封了一个还不到四品的官,破例赐了所府邸,之前也就是个一般人家,而这夏将军又只是夏辰的伯父,夏辰本人就是个孤儿,能入这官塾读书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啊,你到底识不识货。”又有看不惯夏辰这般嚣张的人跟着道。
夏辰淡然一笑:“你们就当我不识货好了。”说着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翡翠笔架很是随意地摆在桌上。这笔架虽非满绿,但从基部到顶部由深到浅,犹如一座碧山般浑然天成,更显韵趣,并光泽莹透晶亮,相比较而言,那白玉笔架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所有人盯着夏辰眼前的笔架,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笔洗没有个百十两绝买不下来。
夏辰自然清楚,而她也真买不起这种笔架,钱氏自然也不会买给她,这笔架其实是岑少泽送的,一是见她爱不释手,二是作为让她好好练字的鼓励,因为她的毛笔字实在令岑少泽不敢恭维。岑家是世家,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一向不乏身居高位的,皇帝的赏赐加上数代人的收藏,这种东西虽不能说有的是,也绝对不少,所以夏辰也没多客气。
孙茂生的脸色涨得通红,他这白玉笔洗已是家中最好的一个了,若非见识了夏辰的手段,担心自己被报复,他怎么也舍不得拿出来。诬陷别人是贼可是极为恶劣的行为,以他的器量,怎么也不相信夏辰会轻易放过他。
夏辰微笑着将那锦盒递给他:“拿回去吧,莫说东西好坏,我这有一个能凑合就行了,多一个我还得费那么点心思经管,万一丢了……我可不想到处去找。”
乍听夏辰的话倒是说得挺委婉,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知情人士,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尤其听他说这上百两银子的笔架只是凑合用,脸色都变得堪比翡翠一样绿啊。
这时吴生生过来了,孙茂生忙捧着锦盒灰溜溜地回了座位,他感觉一股股寒意涌入自己的身体,竟不自觉地打起哆嗦来。
夏辰瞥见他一点点变惨白的脸色,心想自己是不是吓到这孩子了?她好像没怎么他吧?忽地想起有人说过这孙茂生的父亲是刑部的,他莫不是在幻想着自己会给他来个十八般酷刑加身吧?
吴先生今日并没讲多少书,很快替他们布置了一些作业,便离开了。
夏辰注意到吴先生的神色有些不对,还有些心不在焉,一篇文竟读漏了好几句,这和平日一向严谨认真的他判若两人,想是因为吴绢儿选秀的事在心忧吧。
过了一小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夏辰并未加理会,仍旧在纸上绘着画,她想把梦中的美景勾勒出来。
“夏辰,你跟我过来下。”杨敬诚冷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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