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在屋里继续说:“老吴,知趣一点吧,已经二十年了,还贼心不死吗?素还真就好比当年的满清,入关的时候让大家蓄辫子,这个不愿意那个不愿意的,最后靠杀头才把这项规定强行推行下去。而二百年后大清亡了的时候,要逼着遗老遗少剪辫子,给他们哭的啊,认为丢掉了祖宗的魂。就那么回事吧。”
吴彪子冷声说:“你到底想说个啥。”
陈东方道:“二十年了,谁还记得以前的胡堂主?已经改朝换代了。现在的鬼堂上上下下都是素还真的人,一代一代的更替,当年的老人都没了……”他声音很没落。
吴彪子道:“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咱们可以联系联系以前的老伙计。咱们这些老东西,加上台湾的无极派,声势还是相当浩大的。”
“老吴,你这么想让无极派进来,到底是啥用意?”陈东方问。
“我觉得鬼堂在这么搞下去就完了,”吴彪子说:“气象太小,始终脱不了农村的习气。看看人家无极派,在台湾和东南亚那是风生水起,我听说去年时候还在台湾搞过万人的祭孔大典,富贾巨商台岛政要基本上全去了,全世界的媒体都在报道,就咱们这封锁,啥啥不知道,跟土鳖似的。鬼堂的发展要与时俱进啊!”
陈东方呵呵笑:“都是水贼,你甭使狗刨。你说的那些高大上,都是忽悠人的把戏,说说你的真实想法。你现在坐在我的屋里,要拉拢我,藏着掖着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吴彪子道:“好吧。有两个原因。”
“愿闻其详。”陈东方说。屋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应该是陈东方抽上了烟。
“第一,我要拿到鬼堂的大权,当年素还真这臭娘们派人围剿我追杀我的,这个仇可一直记得,我这两条腿的仇还没报呢,等我拿到大权之后,擒到了素还真,看我怎么玩她!”吴彪子咬牙切齿。
“这是你的私仇,跟我没关系,还有呢?”陈东方淡淡说。
吴彪子道:“老哥你就打算平庸一辈子?当年你也是鬼堂四道首之一,看看现在混成这个样子,出去买个东西也得被自己儿媳妇盯着。”
陈东方半晌没说话,然后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吴彪子低声说:“你知不知道鬼堂内部这么多年藏着一个大秘密,只有堂主才知道。”
“知道。”陈东方说:“这个秘密牵扯到整个天下。老吴,你野心够大的。”
“这两个原因可以了吧。”吴彪子说。
陈东方说:“这些年你或许有耳闻,鬼堂的精英在各地都安排了犀听的法阵。不过呢,在哪做的,又为什么做,我都一无所知,是素还真一手安排的。我怀疑这个和鬼堂内部的大秘密有关系。”
吴彪子道:“犀听是用来勘测自然界中的非常空间,他们是在找什么吗?”
陈东方苦笑:“一概不知,我很好奇……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吴彪子问。
陈东方道:“刘家河至少有三年没有露过面了。”
“怎么呢?”吴彪子一惊。
陈东方道:“很多人怀疑他已经死了,只不过真相被素还真掩盖起来,跟秦始皇似的,死了之后秘不发丧。”
“为啥?”吴彪子吃惊非小。
陈东方道:“其实我知道,刘家河确实没死,只不过他……”
我正待细听,忽然一束手电光照过来。我大吃一惊,匆忙奔到墙角,这里有个废弃的狗窝,来不及多想钻了进去。
手电光掠过窗玻璃,屋里也没了声音。
我顺着手电的方向看,院门口是儿媳妇小雯,她大半夜不睡觉,跟老年间那积极分子似的,目光炯炯,手电光照着家里每一寸地方。
屋里的灯亮了,陈东方提高嗓门:“小雯吗?”
“爹,你睡了?”小雯也高着嗓门问。毕竟是老公公和儿媳妇,大半夜的见着好说不好听,两人只能隔着院子招呼。
“睡了睡了,你赶紧回去睡吧。”陈东方说。
小雯道:“今天家里来了外人,我不放心,一会儿我去他们屋子看看。”
陈东方赶紧说:“没事,都是我老朋友,你赶紧睡觉吧。大晚上的,娘们家家的也不方便。”
小雯道:“没事,我看一眼就回去睡。”说着收了手电,她向着我们寄宿的那间大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