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季浓每日都被闷在帐中,就在她以为她回武威前都不得出去的时候,奚少君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是每年都有的传统。”奚少君把手里的绣花样子送到她面前。
两人临窗而坐,窗帘上卷,微风习习,偶尔传来小儿的嬉闹声。
小几上光影斑斓,翁季浓伏案看她挑的那幅蜻蜓立荷花样,转头递给春芜:“就要这个了。”
春芜点头,坐到一旁描摹花样去了。
翁季浓又赶忙追问奚少君:“那哥哥……”
话刚出口,对上奚少君好奇的目光,翁季浓面颊忽然有些热,她刚刚竟把私下里的称呼说出来了。
轻唔一声,接着道:“我家阿郎也是要参与的?”
红霞满布她的小脸,娇媚诱人,桃花眼里有几分求饶,盼着奚少君不要打趣她。
奚少君是位体贴的娘子,知道自己若是再开玩笑,她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弯弯唇畔,不经感叹到底是才成婚不久的小夫妻。
“大都督自然也会,骑射头名非他莫属。”
一连两个月的练兵,战士们都十分辛苦,中期左右会让他们放松一天,而这一天会是各营区战士将领们不论官阶,大展身手的时候。
康安草原会布上数十个围场,从拳体到骑射,小到新兵千总,大到将军总督,任何人都可参与比赛,赢的人可得千两黄金,若真是身手好,本领高,被大都督元琛看上了,官阶往上提一提也是有可能的。
翁季浓眼睛微亮,元琛被夸了,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还是要谦虚一些:“说不准是别人让着他呢!”
知道她口是心非,奚少君笑着说:“那到时候,我来寻你一同过去。”
如此盛会,家眷夫人们,自会结伴前去观赛为自家夫主助威。
翁季浓哪有不应的,不过她还在心里奇怪,为什么元琛没有同她说过此事。
小娘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元琛刚动了动身体,翁季浓就急忙忙的拉住他的手:“哥哥怎么都不告诉我?”
元琛轻咳一声:“日子还没有定下,怕有变故,就不曾告诉你,免得你失望。”
“哥哥就是哄骗我,”翁季浓哀戚戚地控诉他,“我就知道哥哥不想我出门,就想着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静静地在家中相夫教子。”
元琛哪里知道她还有这一出,额角突突,忍不住道:“我是那种迂腐的老古板?”
翁季浓松开他的手,摇开小骨扇遮住脸,纤细的肩膀不停地抖动。
元琛心脏蓦地被攥紧,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是否真的太过严厉,竟给她造成了这个误解。
元琛手臂僵硬的往前伸,大掌轻轻握住她的肩膀:“阿浓……”
只听“噗嗤”一声,扇面后传来笑声,清脆欢快。
元琛黑着脸收回手。
翁季浓笑得东倒西歪,半响,坐正身体,降下扇面,露出那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卷翘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笑出的泪珠。
虚惊一场,元琛恨不得捉了这小混蛋,狠狠打她几下屁股。
对上元琛眼阔深邃,恶狠狠的眸子,翁季浓俯身凑到他面前,丰润的红唇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剂轻吻:“和哥哥闹着玩的呀!”
一闪而过的柔软,等不及他反应,便消失了。
元琛咬紧牙关,喉结滚动,须臾才抬手,握拳伸着食指,虚点了她几下。
翁季浓小手抱住他的拳头,顺势依到他肩头:“我知道哥哥不告诉我的原因,哥哥放心,我现在身体已经痊愈了啊!杏娘都说我可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