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怎么称呼?跟荛荛什么关系?有家长委托书吗?征求过他们的同意么?要不要我打电话确认……如果没有,请放开荛荛。”
恰逢幼儿园放学时间,本就家长云集,当下都围了过来对着男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千载难逢的机会,荛荛俩眼珠转了转,强挤眼皮挤出两泡泪,哽咽着说:“呜呜呜,我不认识他,他非要带我走,非要……拽我……我不想跟他走,他就……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爸爸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得,真相大白。
骂什么的都有,抽风,犯贱,没良心,没人性,神经病,二百五,人贩子……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舆论谴责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
闵关绍的脸色愈发阴沉,山雨欲来。
“嗖——”冷冷一瞟。
全场噤声。
但吓不退英勇的陈老师,陈老师依旧挡在他和荛荛之间,义正言辞道:“先生,请你放开荛荛,否则我报警。”
闵关绍危险的眯起眼眸,盯着陈老师,忽的大掌一松,转身,走远。
来日方长,不急。他如此安慰自己。
“boss,您为什么跟个孩子过不去?”回到车里,助手班尼有此一问。虽然boss只是个医生,不过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几个助手都不约而同的称他一声boss。
闵关绍挑眉横睨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警告:多管闲事!
“回医院。”他道。
“好嘞。”
隔着半落的玻璃窗,顾北北冷不丁瞥见一个熟悉的侧影,黑色车后座上的一个侧影。
她不由愣了一下,心,就像遭受重重一击,久久不能反应。
关——绍——
她无声喊出这个名字,一颗心剧烈的狂跳。
这时,那辆车发动了引擎,车身平顺地驶离原地,驶向前方街口。
别走!
她疯了似的紧追几步,似要将那拥有跟他一模一样侧影的男人看清楚。但前方绿灯一亮,远处的车身已由街口转进大道,毫不留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北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一时陷入恍惚。
关绍,是你吗?是你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不差这一个,不差这一个……
?o?
“妈咪!妈咪!你可算来了,我差一点儿就被怪蜀黍抓走了。”荛荛赖进熟悉而香软的怀抱,把一路遭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怎么回事?顾北北心惊。
听完陈老师的讲述,顾北北仍心有余悸,扳正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没受伤,这才略微松口气,问:“还疼吗?坏人有没有掐疼你?”
荛荛摇了摇脑袋,面露不解:“妈妈,那个怪蜀黍好奇怪哦,他虽然非要拽我走,可我一点儿都不疼。还有还有,妈妈,他的眼神好奇怪,我感觉他不是坏人,他应该……应该认识我!”
认识?顾北北询问的眼神看着儿子。
“是啊,他对我笑呢。”
笑面虎还笑呢,你怎没胆摸它?
顾北北不敢苟同,开启谆谆教导模式:“荛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永远不会在脸上写着‘坏人’两个人,以后遇到怪蜀黍一定躲远远的,今天的表现就很好,大声呼救,借助行人的力量脱险,以后还这么做……”
以后?绝对不能有以后!
荛荛是她的命根子,她绝不容任何人伤害他。
阿弈不止一次的取笑道“慈母多败儿”,但顾北北依然“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