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是三月份了,春寒料峭,路上的时候注意到似是起了风,叶朔顺口便道:“起风了,爹,加件衣裳吧。记”
景文帝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风都吹不得。
见他拒绝,叶朔忍不住皱眉。
本来便宜爹身子骨就够差了,现在还这么不注意保护,叶朔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这怎么能行?万一受了风可怎么办?”
见小儿子皱眉,景文帝最后到底还是将那件薄披风给披上了,毕竟一件衣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惹他生气。
更何况,小九这是在关心自己呢。
一旁的六皇子看得直发愣,要知道父皇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管束,但凡是试图想要管束他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让父皇开口叫母后,甚至都不是太后本意,结果太后不还是受了牵连?
如今父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六皇子心里头自然是惊讶不已。
除此之外,用午膳的时候六皇子还见父皇对着其中一道辣菜动了两次筷子,第三次他还想让旁边的王自全去夹,结果却被旁边的九皇弟给阻止了。
便宜爹如今年纪上来了,味觉便不如年轻的时候灵敏,反倒是有些喜爱重口味的食物,辛辣咸鲜的滋味虽好,但对他的身体却是没什么益处,更是会加重心脑血管的负担。
叶朔只能无奈的在旁提醒。
若是从前,景文帝早发火了,他身为皇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儿用在意其他?谁有这个胆子管着他?
但现在……
看到小儿子眼中的不赞同,景文帝想了想,到底还是放下了筷子。
六皇子几乎是一脸恍惚的走出了秋吾宫。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写点什么,或者把六部里头堆积的一些要事处理处理,冷静一下。
赵充容去世之后,叶朔跟景文帝父子两个便再也没有提及那枚药丸的事情,尤其是叶朔,若是他大声质问自己还好,反倒是他这样不声不响的,使得景文帝心里头总是不怎么踏实。
现如今看似一切都已经翻篇了,但景文帝心里头依旧是耿耿于怀。
尤其是因为这件事,小儿子今年的生辰都没好好过,筵席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因着赵充容的事,小儿子最近兴致一直不怎么高,所以景文帝也就没提。
如今赵充容都已经下葬了,景文帝便开始陆陆续续,找各种由头给小儿子赏赐东西。
有些话景文帝当着叶朔的面可能永远也说不出口,再加上他也没什么道歉的经验,只知道一股脑把一些好玩意儿往叶朔怀里塞。
叶朔亲王府的库房,马上都快放不下了,管家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旁边房间的墙给砸了,再扩充一间库房出来。
见便宜爹又要把地方上新进贡的一株宝树赏赐给他,叶朔忙不迭的拒绝:“别别别,这玩意儿又笨又重,还不好看,天天还得小心伺候着,稍不留神还容易碰坏,我才不要。”
那宝树的玉石树杈子又细又脆,比他都还金贵,叶朔可是伺候不起。
要知道御赐之物乃是极大的荣耀,寻常勋贵人家能得一件都要专门建个祠堂供起来,说不得还要当传家宝,到了叶朔这边,他反倒是还挑上了。
景文帝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碰坏了便碰坏了,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