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挂在脖子上我倒是怕人抢,但是现在呢?”罗老根说罢,一把扯断了拴在蚩尤遗骨上头的油绳,然后嘴巴一张,就把那块黑漆漆的骨头整个吞进了肚子。
我差点被罗老根的这一举动给看傻了,这老头上石头山拼命,不就是要找回失散了的蚩尤遗骨么?怎么现在反而把仅有的这么点都给吃了?
更不用说那块硬邦邦的东西,还有棱有角的,他就这么一口吞了,也不怕把自己的肠子给捅破了。
“哈哈,现在遗骨在我肚子里,还有谁能抢得走呢?”罗老根得意的大笑道。
就为了避免骨头被抢,他就直接吞下了肚子?他既然这么防着我,多派两个人盯着我就是了,何必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呢?这老头子指定是傻了,要不就是疯了。
不对,这老不死的早就疯了。而我晚上却还要陪着这个老疯子上山玩命,我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其实虎妖是我们寨子供奉了几千年的守护神。”我正在暗自哀叹,罗老根忽然停止了疯笑,有些落寞的说道。
“什么玩意?守护神?”我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守护神。在诅咒的事情发生之前,虎妖一直由兹莫的家族世代供奉,当然那时候它还不是虎妖,而是虎神,据说是远古时代圣祖驯养的异兽,跟随圣祖蚩尤战死沙场之后,被当时的黑苗巫师收敛了凶魂厉魄,祭炼成了驻守山寨的虎神。”罗老根解释道。
我回想了一下,传说中蚩尤和黄帝打仗那会儿,倒确实有驱赶虎豹豺狼等猛兽助战的说法,继而我有想到在水牛坝,南璃师娘的寨子不就有好几十个“山鬼”给他们把守山寨么,大概守山虎妖这事儿也是有的。
“为了以免心术不正之徒利用虎神干坏事,远古的巫师们在祭炼虎神的时候,就设下了限定:只有寨子里一直供奉圣祖遗骨的巫公,才能够使唤虎神,而虎神也只承认身沾染了圣祖气息的人。只是祖先们也没想到,多少年之后,兹莫作为本该守护寨子的巫公,却借助虎神,屠杀了将近一半的族人。我也是十年之前才从一本古籍里得知了这个秘密并学会了召唤虎神的方法。”罗老根有些落寞的说道。
“可是你们的虎妖和这块佛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忍不住还是发问了。
“虎神每换一个主人都要重新选择一块锁魂石作为栖息的地方,而当年兹莫为了培养他唯一的孙女,便提前把虎神传给她。而这块翡翠佛牌,就是当年高家的大少爷送给兹莫孙女的定情信物。被兹莫的孙女祭炼成了虎神新的容身之所。”罗老根望着佛牌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这故事到现在总算圆上了。
罗老根拿着他十几年前用人命换来的鬼玉佛牌,让李独眼给他出售,想借此联系上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又消息灵通的师父,外带换取一笔现金。谁知道师父没找到,把我这个身怀龙蛭蛊的徒弟给等来了。
然后罗老根看人下菜碟,用卖鬼玉换来的钱把我们拉下了水,而且还取回了佛牌,把要办的事儿全都给办了,而且一文不费,里外里还赚了个卖玉的钱。
这老狐狸果然是好算计,不过到现在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佛牌在我们离开之前一直是放在董家辉老头子身边的,现在却落在老狐狸手上,想来一定是董老头临走前把佛牌丢给了李独眼,转而又被李独眼偷偷的送到了高家坡。
李厚华这个独眼龙对老狐狸的事情还真是有够上心了,李独眼如果真的看重我,难道就不怕这边的事儿完结之后,我回去和他算账吗?要知道老狐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李独眼总不可能以为罗老根会给他保守秘密吧。
我这边正对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李独眼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帐篷外面罗通的一个小兄弟摸了进来,喊我们出去吃午饭。
我跟着罗老根爬出帐篷,正准备往点着篝火的地方跑过去,却因为眼前看到的景象而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在正对着山脚的地方,罗通他们几个人正光着膀子忙得热火朝天。几个汉子围着一口大锅忙得团团转,有人在往里面添水,有人在把之前带来的鸡蛋往锅里打,远远地一看还会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大锅饭。
然而熟悉的方便面的味道却从旁边吊在篝火之上的水吊子上传了出来,这也就意味着,我眼前这口大锅里放着的应该不是我们今天中午的午餐。
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我望着大黑锅走了过去,地上的鸡蛋壳凌乱的散了一地,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我站在锅边上往里面一瞧,好家伙,足有笸箩大小的铁锅里装了大半锅的鸡蛋黄和鸡蛋清,看这阵仗,估计带来的那两筐鸡蛋有一多半都倒在这里面了,而罗通他们还在不停的往里面打着生鸡蛋。
“这是要做啥吃的?”鸡蛋虽然好吃,但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么多鸡蛋打在一起能做出什么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