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汉名叫周力,是黑苗人。”周力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故作优雅的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靠,这小子指定是香港的警匪片看多了,这副笑面虎的做派跟那些黑道大佬简直一模一样,实在是有够装逼的。我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朝他翻了个白眼。
“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首先声明啊,我只做药材买卖,不卖毒品。”反正门口也让他们堵着了,我总不可能从六楼跳下去吧,所以我索性坐回了沙发上。
周力倒是不在意我的态度,他嘿嘿又是一笑,然后说:“大家都是生意人,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我呸,谁和你都是生意人?我卖的东西是救人的,你卖的玩意可是要人命的。
我对周力说:“我干的是小本买卖,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和你交易的。”
周力依旧不生气,他一指我的肚子,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花苗一族最后的一只龙蛭蛊在你身上。”
这下轮到我心虚了,这家伙搞这么一出,不是想把我开膛破肚来找龙蛭蛊吧。可是我身上有龙蛭这档子事,满打满算也就我师父和水牛坝那几个老一辈的人知道,怎么会传到周力耳朵里的呢?
周力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道:“你既然能看出来我是黑苗人,应该也能猜到我是黑东苗寨里出来的吧。”
“是普松老蛊婆!她是你什么人?”要不是周力这么一提醒,我差点都忘了这茬了,当日在水牛坝里,普松老蛊婆被龙蛭咬了一口,虽然我们都没承认,但是她如果还猜不出来咬她的是龙蛭,那就真是傻的了。
周力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激动,道:“我和普松一点关系都没有,普松是寨子里地位崇高的大蛊师,而我只是个最普通的族人,亲属都死了个干净,所以才被寨子里派出来干贩毒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没想到大毒枭周力还有这种遭受寨子里阶级迫害的遭遇呢。可是周力手上可沾着十几条人命呢,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我可不能放松警惕。
“周力,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找我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刚才闹出了这么大一阵动静,说不定马上就会有警察赶过来了,你不准备跑么?”
结果周力只是摇了摇头,道:“我知道龙蛭蛊事关重大,所以早已经布下了眠蛊,这一整栋楼的人都睡得死死的,你看我连一个手下都没带来,所以你也别指望有邻居能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了。”
这个周力还真是老江湖,做事有够绝的。不过听说他一个手下也没带来,我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他只有一个人,那我就有机会逃出去,至于这个婆娘,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她了。
我问周力,乌扎是不是他害死的,还有他体内那个能造成起尸的蛊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力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负责和乌扎接头,而乌扎体内的蛊是寨子里的蛊师老早就种下的,是用来控制手下人的。被种了蛊的人,每三个月就得服一次秘药,否则蛊虫就会苏醒过来,咬烂人的脏器,把人活活咬死。
因为乌扎没能把龙蛭蛊完好的交给周力,所以周力这一次只给了他半份的解药,结果乌扎潜回我门面上寻找龙蛭蛊的时候,因为久寻不到,导致气血攻心,把个蛊虫弄醒了,这才落了个肠穿肚烂的惨死结局。
原来是这样,我对周力冷笑,说黑苗人真是有够冷血的,连自己人都下这么狠的毒手。
周力却不以为意,他说在黑东苗寨里的巫师蛊师的眼里,寻常的族人也不过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罢了,只有像他这种能学会巫术或者蛊术的贵民,才有地位。
以我对普松老蛊婆的认识,他们这些人有这种变态冷血的心理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我忽然想起了金海城跟我说过的事,于是问周力,他的手下们既然都有按时吃解药,怎么那次会突然起尸袭警呢?
周力说道:“控尸蛊是黑东苗寨里特有的蛊,就算是其他黑苗人的山寨也是没有的。其实控尸蛊这玩意的效用还是操控尸体起尸,但是这种蛊虫平时好嗜血肉,那所谓的秘药只不过是强行让蛊虫休眠,休眠越久的蛊虫,醒来的时候咬人就越凶。”
“乌扎身上那个控尸蛊,自他被送进水牛坝的那年就种上了,你想想二十年没吃东西的蛊虫,得饿成什么样?乌扎的死相你也见过了吧,没有用的族人,在寨子里那些长老的眼中连条狗都不如。”
普松那些人这般冷血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可是我细细一想周力的话,又发现了一个让我更加恐惧的事情,他怎么知道我见过了乌扎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