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姑娘就是那位教主为数不多徒弟中,唯一的女弟子。
从那时起,只要颜如玉露面,大家总会特意出来看看,奇怪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姑娘,究竟是会奇门遁甲,还是能补天浴日,竟能使那位大人物能得以收留。
今日,也不例外。
颜如玉对此无暇顾及,□□的青马已经奔了三日,早已疲惫不堪,而自己也只是坚持着,一心早日回教罢了。
就在此时,呼的一声,一条长长的白布幡,突自街旁一间小铺子里挑了出来。
长长的白布幡,高高地挑在一根粗竹竿上,让人一眼就能清楚地望见。
布是白的。
字是红的。
竹古薄稀,命数将尽。
布幡下面似是坠了铅条,虽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依然垂得笔直,若是仔细看,这白布倒也是上等白细布,因此无论从正面或者反面,幡上的红字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布白如雪。
字红如血。
所有的声音突然静止。
如玉拉紧了马缰,又轻轻一收马鞍,仔细打量了那布幡一眼,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而身后的月认则脸色大变,脱口低声道:“这该不会是‘夏口’的人……”
如玉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将右手抬至空中,忽地向下猛地顿住,示意她不要再说。
侧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如玉牵着马走至那店铺门口,铺前的蔡大爷正在搓着掌心,她一手指着那布幡问:“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蔡大爷一愣,驹着背脊笑道:“我一个大字不识,这些字可不是我写出来的。”
如玉面无表情地点头:“我知道不是您写的。”
看来这小姑娘也并不似之前猜测的那般愚钝平庸。
“姑娘聪慧。”蔡大爷摸了摸满是癞疤的头皮,苦笑道:“这个是一个外地人叫我挂在这里的,昨个儿晚上已经走了。”
“他长什么模样?”
“那时天已经黑了,我还没有点灯,那位大爷把这个交给我,没说上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如玉眉头锁得更深:“他跟你说了什么?”
“那位大爷说:倘若我擅自取下,必得拿下我的脑袋。”
如玉沉吟片刻,没有人说话,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剑势出鞘,她突然拔剑上跃,一个挥臂便将竹竿削断。布幡因下挂有铅条,只在空中飘晃了一下便要垂坠下地。如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收回,抬手接住布幡,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大爷。”她抬眼对蔡大爷说道:“这布幡,我就带走了,若那人回来闹事,就说有人撂下话……”
如玉捏紧了布幡,坚定而又缓缓地说道:
“若还是条汉子,便上无山来找颜如玉。”
蔡大爷如释负重般舒了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如玉转身上马,加快了速度。
毫无疑问,‘夏口正宗’来了。
若是告诉他们,他们所要的‘绝情诀’并不存在,是不是也就代表此次的任务,她并没有失败?
但如玉很清楚,失败和成功只有一个衡量的标准,那便是师傅谷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