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道:“稳住了,看准他们老贼,特别是火器手,瞄准了再打。”
所有的鸟铳兵都是蹲着,这是他们大部分人第一次参加实战,看匪贼黑压压逼来,很多人只觉全身发烫,嘴巴发干,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甚至第一排的火器兵们,很多人蹲得双脚麻木也不知道。
猛然杨河一声大喝:“放!”
一阵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第一排十人都扣动扳机。
瞬间各铳龙头火绳落下,在火门装置闪过同时,燃着的火绳落入火门巢引药中。
火门巢大蓬的浓烟腾起,瞬间又点燃膛后的火药,化为猛烈的烟雾从铳管喷出。
各垛口悬户挡板后爆出大股大股浓密的白烟,同时还有一道道火光喷出,十杆火铳同时击发,柔软的铅弹瞬间击中目标,然后造成了极为致命的后果。
七八个匪贼翻滚在地,带着血雾,伴着碎裂的盾牌,还有兵器,弓箭在空中乱飞,然后声嘶力竭的滚在地上惨叫。
被铅弹击中的后果极为严重,铅比较软,击中人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击中人体一瞬间,弹头就会严重变形甚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往往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
铅弹击中的瞬间,还会对人体的血液循环造成严重的损害,铅太柔软,击中人体后也容易形成碎片,这些碎片没有全部从伤口中取出,就会造成铅中毒,那种痛苦……
所以后世海牙国际公约中,明令禁止使用铅弹。
此时东西方当然没有这种人道主义,使用铅弹才是主流。
而中了铅弹者,若头部、胸部,百分百死亡,若四肢,不截肢的话,一样会在感染后非常痛苦的死去。
当日杨河麾下中了铅弹,也只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因为越拖下去,越会增加痛苦。
一阵排铳,第一甲十杆鸟铳齐射,立时七八个匪贼翻滚出去,个个身上都是长长腾出的血箭。
然后无比痛苦的滚在地上嚎叫挣扎。
“放!”
火器队第一甲射击后,立时猫着腰走到旁边垛墙处,取出定装纸筒弹药再次装填。
有的人因为蹲久了,起身时差点一个踉跄。
然后第二排再次上前,将鸟铳架在垛口上听令射击。
悬户内硝烟弥漫,视野有些不清,不过他们又一阵排铳,仍然有五六个匪贼惨叫着翻滚在地。
“嘭!”
一个匪徒刀盾手手中盾牌碎裂,而他小腹处飙出一股血雾,他人飞滚后,就滚在残雪之中,然后看着腹中流出的一堆肠子,惊恐万状的嚎叫起来。
“放!”
第三甲再次齐射,外面又是一个个沉重肉体扑倒雪地上的声音,弥漫的白烟似乎要将这一片垛口连成一片。
“放!”
第四甲齐射,又是一道道猛烈的火光与烟雾,仍然有一半的命中率。
一个匪贼弓箭手被击中,他滚在地上,捂着自己中弹的部位,痛不欲生的哭叫。
柔软的铅弹在他体内冲撞,翻滚变形,形成巨大的创口,那种中弹的痛苦难以形容。
而这些匪贼都是焦山匪中的精锐,用弓箭刀矛要千辛万苦才能杀死,此时使用火器,就轻而易举将他们击毙。
这就是火器与文明的力量。
“放!”
杨河又是一声毫不留情的喝令,第五甲再次猛烈齐射,墙外的焦山匪又齐刷刷倒下一片。
这瞬间,他们被打蒙了,庄墙外面,一片凄厉的喊叫。
众多匪贼狼奔豕突,不知该如何是好。
巡检邓升也在一个悬户后看着,一切历历在目,他看得目瞪口呆。
他吸着冷气,良久,喃喃说了句:“这就是火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