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傅忱。”
“你下得去手吗?你敢杀了我吗?”
胸膛处被刀剜得血流直下,梁怀惔丝毫没有皱眉头,他的脸上的凶相毕露。
嘴上功夫一点不留情,血沫飞到傅忱的脸上,“你敢吗?再深一点,我就死了,你下手啊!来啊!”
傅忱的双眼赤红,事实快要摆在眼前了,无论母妃最终死在谁的手上,他的悲剧,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是最大的侩子手。
“来杀了我!傅忱。”
“你在害怕什么?我如今落到你的手里了,忌惮三军?还是兵符?你这么能忍?如今天下都在你的手上,你还怕什么?”
“西律,生你养你的地方,这里有你的至亲骨肉,你不是坐了高位了吗!谁都奈何不了你,你怎么不敢回来见见你的至亲。”
“你害怕不敢面对,就因为他们是你的血肉至亲,你不敢朝他们动手,只能拿我们南梁的老弱妇孺出气,你也算男人?”
傅忱手扣上梁怀惔的脖子,死死攥紧。
“老弱妇孺?宣武帝玩弄女子荒芜朝政,百姓民不聊生,他宠爱的黎美人残害生灵,视人命如草芥,宫里的人无一不拜高踩低,你跟我讲这些人能算是老弱病孺?”
“男人,你也配跟我提男人,你说我不算男人,你算什么?你要真算男人,你为什么要拐带我的乐儿。”
“呸!什么你的乐儿!好大的脸皮!你也配提我妹妹的名字。”
傅忱揪了梁怀惔,他的头皮根都冒了血。
两人气性正高,谁都不让谁。
南梁二殿下向来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惧,他杀了玢王,当年的事情,西律的皇帝知道。
但整件事情,西律的皇帝也是被算计进去的,若是没有梁怀惔,压根还原不了当年的事情。
暗桩真怕傅忱急上眼,一刀结果了他。
这样就查不出当年的真凶,线索断了,下面的线就难查了。
暗桩看向付祈安,付祈安翻了个白眼,你主子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吗?他要是真杀梁怀惔,何必听他冷啐。
他朝那边扬了扬下巴,傅忱拔刀掷飞钉入柱。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死多简单,一刀一剑便宜你,梁怀惔,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
傅忱掏出软筋散,往他的伤口上倒去。
不多时,软筋散的药效起来了,像无数只小蚂蚁咬着他的伤口,又疼又痒,梁怀惔身上的气力就全都被卸了,瘫软倒在地,连伸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咬牙忍受嘶心噬骨的疼。
傅忱从他的脸上跨过,傅忱靴底的血滴到梁怀惔的脸上。
梁怀惔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里藏了无数的刀子,恨不得把傅忱射出五无处的血窟窿。
“带他进宫。”
“是。”暗桩吩咐几人抬着梁怀惔进宫。
付祈安掉了脚头,跟在傅忱后面,路过时,拍了拍暗桩的肩膀。
“我就叫你别慌,你主子这耐性,谁能跟他比。”
暗桩嘴角微抽:您也不遑多让。
怀乐连夜跟着她的三姐姐出了城,赶的快马,一路下往南走。
入了林子,路上颠簸,怀乐的肚子被震得有些疼,她不住的急喘,两只手攀着马车框。
“三、三姐姐,阿乐肚子疼,能不能慢一点。”
梁怀月自然知道马车颠簸,本想着她被驱赶出宫后,堂堂南梁金枝玉叶的公主,竟然还要在民坊给人浆洗衣物。
平日里,冠绝群芳的美貌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每日出门,周遭的贱民纷纷说三道四,叫梁怀月不得不涂黑抹面出门。
而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梁怀乐以及傅忱所赐,要不是因为她们,她何至于此!
听着梁怀乐痛苦的闷哼,急促的呼吸,有一瞬间,梁怀月巴不得她的孩子流掉,最好她也死了,一尸两命,丢在傅忱面前,叫他疯魔最好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