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再给赵夫人犹豫的时间。
“夫人在此享受天伦之乐吧,奴妾告退了。”我头不回,直接走往凉亭外。
拿人手短,我想赵夫人的犹豫也正因为此,不过我也正要利用这个银项圈撬开赵夫人的口,所以我走的坚定。
“术戈,”赵夫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知道,她是要故意给我透漏什么了,于是我放慢脚步,留神聆听:“东院的李子不小了吧,再过些时候就是吃李子的季节了,本宫很期待呢。”
“吃李子的季节”?现在的李子干涩,离成熟的时候还早,赵夫人冒然提及,定是答案在其中了。“吃李子的季节”,“吃李子的季节”——李佶籽?
止步,回头,看向赵夫人,恰好瞧着赵夫人正看向我的目光。
想来无疑了,这就是赵夫人的答案:造谣之人就是李佶籽!
想着她回宫承恩的兴头上我送柠水与嬴政时她看我的眼神,传闻中她极力劝说嬴政出兵齐国处斩我的风声,历经几位有经验、有眼线又互不对势的夫人们的提点,我想,是李佶籽,没错的。
即使不是李佶籽,她暗中与我不顺,我现有心出手抗拒受到的不平,也想首要杀杀她的锐气,为自己减少些冷不丁射来的暗箭。
“夫人,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了,秦王召集宫内所有的御医在子绵宫待命,轮流为李夫人号脉。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能下定论的御医。”洛葱心神不宁,不时进来禀报。
“确定把石榴汁放入石锅里了吗?”我也同样坐立不安,又一次向做事的洛葱确认。
“奴妾亲自换掉的为李夫人煮姜汤的艾叶汁,亲眼看到御厨将换好的石榴汁倒在了为李夫人熬制姜汤的石锅中。”洛葱肯定的回答。
心稍稍安些,我平静一下乱跳的心,又问:“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打听好了,御药局中有一位青年才俊,姓余名槐,医术在众御医中平淡无奇,然勤学好问,人也正派。只是御药局也是是非之地,上头没人不好求得‘真经’,他常常独自叙文感慨自身所怨,大有郁郁不得志的悲愤情怀。”
人有欲望就有缺陷,有缺陷就能做事。
“与哪位夫人走得近些?”
洛葱摇摇头,道:“医术不高,人缘不好,本就入不了夫人们的耳慧,故而从未有过重用。”
只要不与其余夫人有瓜葛,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击在我身上就好。
“那好,继续追查他的底细,待御医们撤离李夫人的子绵宫后,选个没人的地方,本宫要见他。”
“喏!”
没错,我的计策就是利用石榴树上的枝叶提炼出的液体与姜蒜食物相克的原理毒晕李佶籽,以此警示她,别再肆无忌惮的惹我。古人还未研究出食物相克的文献,所以我利用了他们落后的常识意识,让他们无据可查。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找个合适的人救活她,毕竟我只是想小惩大诫,并未真的想要人命。
“是谁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余槐被洛葱忽暗忽显的身影及不时丢到他身上的小石头引过来,怒气冲冲之时看到田田溪的绝色,有一刹那的晃神。
“大胆余槐,竟敢直视王上的溪夫人,还傲慢不羁礼仪不施,是想被挖去双眼砍掉双腿吗?”
洛葱现身,褪去黑袍收起来,对着余槐低声呵斥。
余槐回神了,仓促着跪下。“奴才不知是溪夫人仙驾,冒犯了溪夫人,请溪夫人恕罪!”一跪三叩,他做得认真又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