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饿慌了。”李知诰搓手说道。
韩谦示意田城也坐过来说事,杂活安排其他人去干,沉吟片晌,跟李知诰说道:“我们其实可以不用管杜崇韬到底怎么想。”
“西翼兵马粮草都集结于襄州,受杜崇韬的控制,我们要是不听其命令,擅自北上,他们必然会切断粮草供应,迫使我们退回去,或者你能解决这些问题?”李知诰说到这里,却更期待的盯着韩谦看。
李知诰早年就随父执辈征战江淮,自然知道身为统兵将领,有时候是可以稍稍放肆一些的,更何况龙雀军的主将是三皇子杨元溥,在杜崇韬面前更可以放肆一些。
龙雀军不听从杜崇韬的命令,擅自行动,自然也要承担因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但杜崇韬还敢对三皇子杨元溥军法行事不成?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还在于补给。
龙雀军擅自北上,杜崇韬不能派人将三皇子杨元溥捉起来,但可以掐断粮草供给,迫使他们退回来。
李知诰自然也想北上,但他得指望韩谦帮他解决粮草问题,特别是第一批已经进入汉水的两千精锐,加上马料,需要每个月供给三千石米粮豆料以及其他必需物资。
李知诰知道以左司目前所控制的船帮、船队,应该能勉强保障这样的物资供应强度。
看到李知诰的期待眼神,韩谦吓了一跳,他吃饱了撑着,由左司承担如此繁重的物资供给,钱粮花销岂非也先要由左司垫支?
“我的意思,第一批北上的兵马,都直接送进襄州城里去等殿下过来。”韩谦说道。
“无粮则纵乱之?”李知诰迟疑的问道,他能猜到韩谦的用意是什么,但他要权衡利弊。
第一批两千精锐直接进入襄州城,杜崇韬不给粮草补给,他们就地征粮,扰乱的是杜崇韬的根基之地,但梁军还没有攻进来,西翼就闹将帅失和,影响会比较恶劣。
而且杜崇韬身为大楚有数的名将,面对不听命令的军马,也不可能真就完全束手无措,他们还要考虑杜崇韬可能会有的反应。
“前部先进襄州,等三皇子过来与杜崇韬交涉,过后就能立即安排西进丹江,至少不耽搁时间。要是此时在大洪山西麓驻军,等三皇子过来交涉,即便杜崇韬同意龙雀军北上,但龙雀军重新拔营集结,到时候又没有水师的战船帮着运送,少说又要耽搁七八天时间。而耽搁这七八天时间里,倘若梁国商陕诸州已经往武关增派兵马,而杜崇韬那时也已经做出反应,在荆子口一线增派兵马,安排相应级别的镇将,那我们早初所拟的计划就都会落空,”韩谦说道,“当然,你暂时还是留在这里陪我,不要回襄州去跟杜崇韬交涉,省得杜崇韬发急,砍下你的脑袋,那我真是跟殿下,跟李侯爷都没有办法交待了。”
李知诰想想也是,他真要依韩谦的计策行事,杜崇韬他不可能直接问责三皇子,也不会拿下面的军校怎么样,他却不能轻易落到杜崇韬手里,至少在三皇子过来之前,不能落到杜崇韬的手里。
要不然的话,他可能会死得极冤。
这时候下面人做了两碗热汤面送过来,还铺了厚厚一层冒红油的碎羊肉丁以及不知名的碎香菜叶,香气扑鼻。
李知诰顿时给勾得肚肠蠕动,看到他手下的十数扈卫也皆有安排,笑着跟韩谦说道:“你的日子过得挺美啊,这荒山野岭的,你从哪里搞来的羊肉?”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韩谦笑道,并不想太早将左右深山野岭藏有大量逃户的事情说出来,催促李知诰赶紧将羊肉汤面吃下去再说事情。
将两碗羊肉汤面吃下肚,李知诰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说道:“那我们就照你所说的办!”当下便找来笔墨写就两封密信,用印后安排几名扈卫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