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恢复当中。”萧潇成全贺连擎的心思,顺着他转移话题。
贺连擎起身告别:“代我跟唐董问好,
抽空我会亲自前去医院探望她。”
萧潇握住他的手:“我代我母亲谢谢贺董。”
……
唐家亲眷给萧潇打电话的时候,萧潇刚送走贺连擎,电话那头,亲眷声音焦急:“阿妫,我好像是说错话了。”
这天,唐家亲眷前来医院探望唐瑛,不小心说漏嘴,说唐伊诺现在和萧潇同处一公司,唐氏以后交给两姐妹管理,唐瑛只管安心养病,至于其他事无需操心。
唐瑛听了之后,不见欢喜,却是良久沉默,亲眷察觉气氛有异,刚一抬头,就见唐瑛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徐书赫死了,对不对?”
徐书赫不死,唐伊诺上学在即,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加入唐氏,更何况几日来,人人避讳谈徐书赫和黎世荣,虽然她不愿回忆当时惨祸,但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黎世荣和徐书赫伤的最重,她尚且昏迷多时,更何况是黎世荣和徐书赫了。
萧潇赶到医院的时候,亲眷正站在病房外懊恼的直搓手,见萧潇来了,宛如是见到救星一般,简单说明情况,更是一个劲地诉说着歉意。
病房内,唐瑛背对着萧潇,萧潇看不到她的神情,站了一会儿,在床畔椅子上轻轻坐下,萧潇不开口,任由沉默流走一室。
最终,唐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能跟我讲讲我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潇跟唐瑛讲2008年风雨事,顾虑唐瑛身体,不提她经历的心理变迁,只提徐书赫早年暗恋唐瑛,和方之涵之间的过往恩怨。
她不能提父亲是被徐书赫害死,至少目前不能,母亲刚醒来不久,经此刺激,难保不会出事。
病房内很沉默,很压抑。
唐瑛在得知方之涵过往经历,以及萧暮雨和苏越的身世之后,她已是全身颤抖,再闻听萧靖轩被责任和歉疚生生折磨他自己十五年,唐瑛哭了,但她并不哭出声,她不愿那样的哭声被女儿听到。
他们都是一群失败的人,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到头来没有一个是人生赢家,全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那样的呜咽声传到萧潇耳朵里,她微微抿着唇,却不加劝阻,她无法精确剖析母亲的眼泪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只是清楚的意识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管他她在情感世界里有多么冷漠和强大,总会有无法支撑的情感之重。
后来唐瑛精神不济,睡着了。萧潇起身,她试图扳正唐瑛的身体,身后有轻轻的推门声,还有缓缓的脚步声,再然后就响起了他温和低沉的声音:“我来。”
萧潇站在一旁,抬眸看着他弯腰帮母亲翻身,脸庞在光影里有着美好的印记。
收拾完,他直起腰,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脸望着她,“累吗?”
“还好。”
他轻声叹:“在我面前不要收敛情绪,否则不累也该变累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说的对,他是她丈夫,是她家人,她不该在他面前收敛最真实的情绪。
他们不曾注意,病床上唐瑛内心寂静无波,但她看着病房里的傅寒声和萧潇,那样的情感好比是春天野草,风雨不仅无法摧残他们的情感,反而让他们的情感在历经风雨后疯狂滋长。
还好,阿妫比她坚强,也比她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