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哪里?”
他们以前每一次在一起,都一定有一个目的,唯有这一次,是他们认识了将近两年后安安静静地坐在灯光幽暗的咖啡厅里说话。
这一刻,陆茵有一种终于不是在他身下,而是可以与他并肩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是靠了手段得来的。
梁傲伦的脸庞很明显地有些憔悴,头发一看就是没有打理过,也没有打领带。陆茵打量着他,心想若不是他生得好看,素日的品位积淀在那里,真的很……狼狈。
可是即便是狼狈,她发觉她还是心底里欣喜若狂。若他不狼狈,又怎么会理会她呢丰?
“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这几天好像都不太高兴。”陆茵一面为两人点了咖啡一面问道。
梁傲伦惊喜道:“你怎么记得我喝不加糖的拿铁?”
陆茵轻描淡写道:“两年了,记性再差也记住了。”其实这句话也不全对,比如梁傲伦就记不住她喜欢喝什么,也记不住她记得他的喜好。
原来陆茵总是以为《一位陌生女人来信》里面的情节是假的,哪有那样的事,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会记不住另一个人。可是现在,她相信了,不仅相信,而且是深深地认识到了一定是真的有人经历过才会使作家写出这般贴切的情节。
好在梁傲伦最擅长掩饰尴尬,主动笑道:“等你做到我这个位子的时候,脑子也会常常记不住别人的事的。”
陆茵一如既往地贴切道:“我知道啊,别说你这个位子,我现在就经常忘事的。谁让人家把你放在心上呢,你的什么都记得住。”
他们两个人在这两年里面,早已经完成了从需要端着的陌生情,人到了可以不需要寒暄的最熟悉的“好朋友”。说是朋友,是因为也没有更好的关系去定义他们了。
梁傲伦道:“最近部门里有一些风声和变动,你听说了吗?”
陆茵不假思索道:“如果你是说有人要离职这种风声,当然有听说,TAB唯一不变的不就是变动吗?”
梁傲伦定定地看着她有一刻,她现在回答问题也越来越滴水不漏了,跟他真像。不由得苦笑道:“如果是一个人要离职当然不足为奇,奇的是好几个大客户经理都提出要走,她们一走,大客户的盘子就要损失到50%。”
陆茵不动声色,既没有显得震惊,也没有显得了然,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道:“她们为什么要走呢?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老板,TAB的压力也明显比NCC要小,要走的原因是?”
梁傲伦听她如此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看你有没有听到一个谣言了?”
“什么谣言啊?”陆茵很有耐心,“TAB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谣言。”
“有人说我要同薇薇安结婚。”
“难道,不是真的吗?我是觉得是真的啊,毕竟你们各方面都很适合,而且Allen难道你没有想过结婚吗?”她现在问这个问题,因为是借着薇薇安,没有任何的不得体。
梁傲伦的目光聚在咖啡杯上,他没有同她目光相接,陆茵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听他笑道:“你说得对,但是我现在这个年龄,对于结婚很谨慎。”
“可是你一直在跟很……好的人交往。”她本来想说很多人交往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十分不妥。
“一个34岁,事业到了我这种地步的男人,如果身边没有女人你觉得正常吗?”不管谈论到什么话题,梁傲伦脸上的神色永远不失优雅。
反而尴尬的是陆茵,她目光一坠,还是自己太嫩了些。